她像是在一瞬间找到了同盟“你也看到他欺负猫猫吗我也有看见过”她不由加重语气,“太傻比了这男的”
能同时被林一砚和自己撞见,可想而知柳杨帆这人的行径有多恶劣。
想到这里,她的言辞愈发激烈,“你知道吗,这人虚伪得要死,前一天还在那里撸猫,我以为他也很喜欢猫呢,结果第二天就看到他”
她几乎是要把那一天里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一遍,说到最后,小脸上露出一副可怜相儿“我们黄主任这么可爱地跟他示好,他还敢踹我们黄主任。”
说到最后,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你打赢了吗”
林一砚毫不犹豫“当然”
“你们男生都怎么打架的”她的眼睛里像裹了层潮湿水汽,水灵通透,明亮中闪烁着十足的好奇。
林一砚“就从背后狠狠踹了他一脚,让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说完这话他都觉得夸张。
意料之中的,时澄月的眼睛更亮了,她欣喜地哇了一声“你把我想干的事情干了你真棒”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和林一砚居然有这种奇奇怪怪的默契。
林一砚好像真的很喜欢小动物。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我家里已经养了一条狗了,所以我妈不让我养猫。”
“但我,”他垂头去看时澄月,白炽灯明亮的光如揉碎的鎏金碎砾落入他眼里,时澄月一瞬间愣神,没有移开眼,“一直都很想养一只猫。”
体育馆大门常年不关,忽过一阵凉风,她的喉咙被呛住,呛到蠢蠢欲动的那阵悸动在唇齿间翻滚。无法开口,却也不甘心就此咽下作罢。
所以她只能怔怔然看着林一砚,感受着自己因为那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而攀升上热意的脸颊。
“我去打球了,你觉得无聊了就随时回家,不用和我说。”休息够了,他起身,见她呆愣模样,手划过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哎哎哎这位同学,醒醒,下课了。”
金色的小老虎碰撞到腕表,发出叮当一声响。
时澄月回神,看清他眼里的几分调侃。她面露羞赧。
这人怎么这样啊
几个男生揽过林一砚的肩“别再让柳杨帆截你的球了,说真的,太丢脸了。”
球被林一砚揽在臂弯里,他说“知道了。”
他的手真的很漂亮,手指长,骨节明显又匀称。时澄月想起他刚刚拧瓶盖时,用力的掌背上,经络会微微凸起,灯光打在他白皙指尖,像驾了层浅淡月光。
这一刻,很微妙的,她有一点想牵着那双手。
不仅是手。
他今天穿了条浅灰色运动裤,刚刚打球时,他把裤腿挽到膝盖处露出的小腿,肌肉匀称分布又紧绷,他踮脚,亦或是弹跳投篮的时候,微微用力,淡青色筋脉会跟着隐约浮现在他白皙而薄的肌肤表层。
他向自己奔来,弯下身子朝自己要水的时候,运动过后的热气也跟着迎面扑来,真是让人无法忽略的、正跃跃欲试探出水面的荷尔蒙朝气。
时澄月想,她没有能对这一切做到视若无睹的强大抵抗力。
人对视线总是敏感。
林一砚突然偏过头来。
少年身姿挺拔,像海洋尽头冉冉升起的日光,耀眼夺目,和汹涌扑过来的潮湿海浪一起,扰得时澄月心绪掀起一阵强烈的波澜。
像这一刻万分清晰,下一秒又陷入雪花屏的电视频道。
她突然有点庆幸,庆幸于高二下学期期末考试结束的那个下午,她和祁嘉虞因为好奇走进了那家奶茶店,然后算来一卦带着玩笑意味的浅薄缘分;庆幸于时澄阳居然和苗禾一个班,于是在学校之外的地方,他们竟也能因为弟弟妹妹的关系而产生交集。
如果没有这种种种种可以以缘分来描述的开端,那么后续必然如蝴蝶效应般,她永远也不会注意到他。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觉得那一定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于是和林一砚四目相对的一瞬,她骤然低下头。
算了,抵抗不了那就不抵抗了。
所以林一砚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看,我的全身上下都是你喜欢的样子,我们有共同讨厌的人,我们有与生俱来的默契,即使这心有灵犀的默契是我刻意造就使然。
所以时澄月,拜托你,真的喜欢一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