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哪个人呢
时澄月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两个字。她想起下午偶然偷听到的对话,佯装自然地问“你昨天几点回家的”
林一砚想了想“忘了,八点不到出的校门吧。”
还真是所谓的八点档。
心底的好奇快要将她的脑子塞爆炸了。昨天晚上八点发生什么事了,她真的很想很想很想知道啊。可他的脸色太平常了,波澜不惊毫无异动。
想想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那就作罢。
时澄月抿了口牛奶,耸耸肩,故作不在意的样子“哦,我就随便问问。”
空间门里有一瞬陷入寂静。
时澄月突然没了什么继续待着的兴致。她起身,拿过外套“这么快就干了,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他立刻说道。
双眸仔仔细细落在她五官上,不放过任何变化。
微微努着嘴,细眉压得极低,眼睛每眨一下都显出沉重感,像是费了好大好大的力气。
高兴或生气,都大剌剌地写在她这张脸上。
她要怎么样才能明白,她长了张根本藏不住事的脸。
所以林一砚能立刻察觉到她低落下去的兴致,他快速回溯了一遍刚刚的对话,和往常无别。
他不知道这情绪的急转直下从何而来,只即刻起身。坨宝紧紧跟在他身后,他就紧紧跟在时澄月身后。
两人一狗在地板上发出此起彼伏的厚重交响乐。
“你不用跟着我,虽然我是普通班的,比不上重点班,遇见你之前又是年级倒数,但我也不至于会在你家迷路。”她保持着微笑打开门。
他是真没听懂。
他只知道她笑的很生气
司机牵着苗禾的手,正在门口甩雨伞上的水。
“姐姐,你来啦”苗禾语气带着惊喜。
时澄月绽开了一个笑,她点点头。于是皱眉这一表情转移到了林一砚脸上。
对别人总是温柔体贴,态度很好的样子呢。
“姐姐”苗禾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事情,拿出一大袋不二家的棒棒糖,塞到时澄月怀里,“姐姐,那你可以帮我给时澄阳吗”
时澄月接过“那臭小子问你要糖”
没出息不会自己买吗
苗禾抿了下唇,手指搅动着衣摆,小脸蛋红通通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是我自己想给他的。”
时澄月把棒棒糖塞进书包里,和苗禾比了个ok的手势。
雨有要停下的趋势。
时澄月和苗禾道别完,眼睛一晃,看见两手插兜,表情酷酷站在门边的林一砚。
见她视线落在自己脸上,眼睛倏然一亮,承了几分期待。
时澄月垂眸“坨宝,姐姐走啦。”
林一砚“”
那他呢
时澄月终于看他“再见。”
这世间门怎会有如此冷漠无情又生硬的二字。
林一砚抿唇,低头去翻玄关处的储物柜,很快拿出一把伞,递给她。他没说话,只认真看她。
冰凉的伞面贴着时澄月的掌心,她终于承认自己这气生得莫名“谢谢,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记得吃药。”
一二四五好多好多个字,比那句万恶的“再见”柔情上千倍万倍。
林一砚点点头“路上小心。”
手里撑着林一砚递给她的这把伞,时澄月坐在公交站台,帆布鞋没有节奏地点着地上的水洼。
哪门子的不知该如何问出口不过是张个嘴巴问一句“你昨天晚上在公交车站见谁了”如此简单明了的问题。
很难吗
很难。
刺眼的红绿灯光映在正下着雨的沥青路面上,她低头,看见如镜面一般的漆黑水洼里映出自己的脸。
微垂的眉梢和绷着的嘴角被冷色调的灯光映得有些漠然。
时澄月知道,她现在很不高兴。
非常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