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喜欢你什么呢”他有些气急败坏,冷笑几声,“凭什么我喜欢你是不怀好意见色起意,他喜欢你就是一见钟情时澄月,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
时澄月没生过这么大的气,她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差点要掉出来。
即使回到班级,坐在位子上,那股怒意也像突然被戳破一个口子的气球,不受控制地在她胸口横冲直撞。
她怎么不值得人喜欢她才不是什么妄自菲薄的人,她觉得自己很好,自己很值得别人喜欢。
因为脸皮薄,那时的她一时间没有想到回击的话语,通红着脸站在楼梯口,甚至于察觉到自己的耳垂和脖颈都在发烫发红,喉咙口像堵了一块粗糙又尖锐的石子,吐不出又咽不下。
如果杀人不犯法,她真想冲上去一把将路梁推下楼去。
可惜道德和法律不允许她这么做。
不,道德应该是允许的。
仅仅是法律不允许罢了。
不然七天后就是路梁的头七,他的墓志铭上一定会工工整整地镌刻下一句话一个荣幸死于21世纪初美少女时澄月手下的男人,他该为自己的死感到无比骄傲。
路梁就是在此刻进的教室。从时澄月的桌位前路过的这一刻,时澄月蹭的起身,重重推了一下路梁的背。他始料未及,身体失去平衡,腰侧撞在桌角。
力度应该是不大的,只是桌角在瓷砖地上一划,发出一道尖锐声响。
祁嘉虞肩膀抖了一下。
本就是在上自习的四班教室陷入更深层的寂静。
路梁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她。
时澄月“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说我”
说完这句话,她一脸正常地在位子上坐下,抽出一张试卷。
其他人将茫然又惊讶的视线落到她身上。
时澄月眨眨眼“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上自习哦。不出这口气的话,我今天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
很好。
情绪又恢复到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路梁似乎还在看她,班里也有人以看乐子的目的时不时注意她。
但是时澄月现在无所谓了,因为冷静下来之后,愤怒已经散去,代替它的,是袭卷腹腔的疑问。
像已经淡去的、因为不重要所以被忽视的疑惑又一次被人提及。
她真的不知道林一砚为什么喜欢她。在知道林一砚喜欢自己的那一刻,她心里的那点困惑早就被雀跃盖过,世上难的不就是两个真心喜欢的人走到一起吗,那她还挺幸运的。可如今被祁嘉虞和路梁一提,她也是真的很想知道,林一砚为什么喜欢她呢
如果可以,她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告诉她这个问题的答案。
林一砚去数学组办公室问题目的时候,一群学生围在另一个老师身边讨论关于竞赛的事情。
那位老师正语重心长地和他们说着接下来的竞赛的重要性。
廖卫峰卷起试卷敲他脑袋“看什么呢”
林一砚说“有点羡慕。”
廖卫峰也看过去,这一眼就让他气上心头“羡慕你居然敢说羡慕当时让你参赛你不是不去吗”
说起这件事,廖卫峰简直是遗憾到痛心疾首。高二那次的数学竞赛他劝了林一砚好久,奈何这人就是雷打不动不乐意去。
廖卫峰拿竞赛卷子偷摸试过林一砚田鑫泽,还有自己班路梁的水准,林一砚绝对是有可以拿奖的实力的。奈何他油盐不进,非说自己这水平就别去丢脸了。
什么都以丢脸为推辞和借口,他对他的脸保护得可真瓷实。
“羡慕可以出校门。”他接上自己的话,“我已经要学吐了。”
廖卫峰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