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身后陷入短暂沉默。
“我有想过的”过了好久,他才轻声说。
声音几乎不可察。
时澄月实在忍不住了。
她回头,鼻子泛酸,泪眼婆娑间,眼前视线恍然模糊。
林一砚瞧见她通红的双眼,心骤然一紧,人也跟着站直了“怎么了”
时澄月拿起那本小妇人,用力眨眨眼,想让眼泪回去,可它的势头却落得更猛,连声线都带着明显的哽咽“这是你送的”
他浑身一僵,心也跟着错拍,连呼吸都不自觉屏住“我”
除了林一砚自己,没人知道这本书意味着什么。
它意味着他第一次如此喜欢一个女孩,用尽所有勇气,满怀期待地向她靠近,却狼狈收场的糟糕过往。
少年性格正值热烈,意气风发,心高气傲。将此番事实说出,无异于再一次用锋利的刀刃挫开他早就愈合忘却的伤口。
所以如果可以,他希望时澄月永远永远都不要知道这件事。
可很遗憾,她还是知道了。
“这后面写了个砚字,是你吗”她问。
林一砚张张嘴,却哑然。
“原来是你啊林一砚。”
初中时,在楼梯口撞见哭到泣不成声的她,送她小妇人,告诉她愿望是要说出口的。
知道自己好喜欢好喜欢冬天,于是在高中时送她礼物,却被无情退回。
有想努力靠近过,却被一记残酷现实打回原地,于是默默喜欢了她那么那么久。
种种种种。
只有一个唯一答案都是他。
林一砚挫败地揉揉本就糟糕的头发,无声叹了口气。他早就忘记了自己有在这本书后面写过字,也忘记自己居然被这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摆了一道。
他走近时澄月,随手抽过桌上的纸“你擦,还是我帮你”
时澄月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源源不断的泪珠滚落,她一手拂开他的手,用力地环住他的腰。
林一砚看着外头的霞光,把抽纸随手丢在一边“也行,擦我衣服上,不嫌弃你。”
“林一砚。”她藏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似乎又因为鼻音而带着撒娇的味道。
“嗯”
时澄月仰头看他“虽然我才十八岁,但我可以很认真很认真地告诉你,林一砚,我会永远永远喜欢你的,我到了八十岁也会永远喜欢你。真的。”
十八岁的时澄月见过的风景的确有限,也许以后她会再见到更多更多的风景。可是十八岁的时澄月可以笃定,她再也不会遇见如眼前这个少年一样的人了。
纷繁世间,再无其二。
她灵动双眼里被水润充斥,却毫不减坚定,虽带着哭腔,说这话时仍郑重地如同念誓词。
是哭会传染吗
他的鼻尖和眼睛突然也冒起了一点酸涩,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
林一砚紧紧地回抱住她,下巴轻轻支在她肩上。
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小心翼翼,却又用力得几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时澄月,那说好了,你要永远永远喜欢我的。”
“以后,也不要再丢下我了。”
浓烈的圆日渐渐落下,远处风景也跟着一道氤氲成了浓橙色。晚霞绚烂如调色过重的水彩画,弥散出暖橘色的雾气。
鸟声清脆啁啾,蝉虫还在不知疲倦地撕咧着,风吹动树梢,叶子翠绿得发亮。
好似只一眼,万物皆可被治愈。
这个十八岁的盛夏,他暗恋了多年的兔子,终于带来了她的回礼。
林一砚,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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