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吹过身畔的风拱得他衣摆鼓起飞扬。他反手也轻掐她软软的脸,两两相望间,时澄月清晰地感觉到林一砚的眼神变化。
那两颗糖葫芦已经被他咽下去。
所以他一手抚上她后脑勺,牢牢抑制住她准备逃脱的想法,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视线落到她粉嫩唇畔,又上移到眉眼。
时澄月下意识舔了舔嘴巴。
这个动作无异于盛情邀请。
所以林一砚没有犹豫地低头。
时澄月清晰地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呼吸,和心跳齐齐落入她耳畔。
蜻蜓点水的一吻后,他让她张嘴。她自然乖乖听话,于是下一刻,她的嘴里拥有了糖葫芦的味道。酸涩的山楂,清新的草莓,有着茉莉香味的葡萄,还有甜腻的糖浆,一起充斥着她的口腔。
那簇色彩交叠的鲜花准确无误地遮住两人的脸。
有花瓣颤动着抖落,被风一吹又飘得更远了些。
他们像幽深池塘里两株缠绵的共生植物,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因为身高的缘故,时澄月只能被迫踮脚抬头。
舌根、后颈、脊背、脚尖,都尽显酸麻。
她眼角泛出生理性泪花,有些不高兴地嘤咛一声,于是后颈的力道骤然松开。
他急促迫切地呼吸着,双手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颊,脑袋抵着她的脑袋,鼻尖擦过她的鼻尖,唇里的清甜果香在不足三厘米的距离间缠绵又交换,交换后继续缠绵。
她有些埋怨地看着他,空闲着的手毫无力度地推了他一下,又被他猛然攥住。
他呼吸急促,压低声音又可怜巴巴问她“不行吗”
这才多久,就要停止吗
时澄月咂了咂嘴“这糖葫芦好像有点甜,我牙好疼。”她张开嘴巴,啊了一声,“医学生快帮我看看是不是长蛀牙了”
嘴巴张得还不够大,远远不够。
林一砚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湿纸巾,抽出一张仔仔细细擦了下手指,而后捏着她的嘴角,微微低头,小拇指顶着她的下巴,稍稍用力,就能让她毫无保留地抬头。
他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只需大拇指和两根手指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捏住她的脸,于是食指得以伸进她嘴里,指腹沿着那一排牙齿慢慢挪。
手指探到最里面那颗才停下。
还处于浅龋阶段。
“有一颗,在最里面。”他轻声说。
明明是她主动张开嘴巴让他进来的,可是他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么自然。
“是吗”手还未脱离她的口腔,时澄月有些含糊不清地说,她拍拍林一砚的手臂。
从她口腔里退出时,时澄月抬起两手,左右揉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长时间地撑开口腔,好酸。
时澄月盯着他看,又下意识咬了口糖葫芦。
那颗蛀牙在左侧,糖浆在口腔温度下融化后淌过龋齿表面,连带着牙神经都有些突突跳。所以她舌头转了一下,把糖葫芦挤到右侧。长时间触碰右侧口腔,柔软的口腔壁内一阵酸涩,她甚至被酸到闭上了眼睛。
“这颗也太酸了。”时澄月抱怨。
林一砚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手指,帮她拿过另一串“还吃待会儿右边也蛀掉了怎么办”
时澄月说“那就让它蛀着吧,不疼就没事。”
林一砚侧着脸,垂眸看她,语气里带恐吓“给你敲掉。”
“好凶哦”时澄月耸耸鼻子,“你以后给小朋友拔牙肯定要把人吓哭了。”
“我不一定是给人拔牙的那个。”
“那你是什么”
林一砚想了想“给医生递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