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脚狠狠的一脚踹向了对方的心窝,同时手上用力,将扎进了肩头的尖爪带着血肉一并拔出。
温楚宁不是善于进攻的类型,这一脚也只是将人逼开,想要打到对方还是勉强了些。
被打倒在地的老人斑驳的发丝散乱,眼珠震颤着像散了黄的蛋一样变成了混沌的一片,她发出一声嘶吼又冲了上来。
“防护罩,开。”
钱夺打开的防护罩,却像是纸一样,顷刻间被冲了个粉碎。
温楚宁捂着不断失血的肩头,凝眉看着对面的老人,脑子里模拟了无数遍怎么逃生。
没有找出一条生路。
他勾了勾唇,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时,斜里冲出一道黑色的身影。
温楚宁蓦地睁开眼,长着一模一样眉眼的老人挡在了她的身前,抵挡住了对面的攻击。
尖利的爪子刺破了她的皮肤,刺进了她的肚腹里。
她的唇角溢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本就佝偻的身体彻底瘫软下去,向后仰倒在了温楚宁的怀里。
温楚宁说不出话,只能用震惊夹杂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怀中的老人。
一个身影落在了温楚宁身边,他蹲下身离温楚宁极尽,柔软的毛蹭到了温楚宁的脸颊上。
是傅淇。
他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老人口吐鲜血倒在了温楚宁的怀里。
温楚宁刹那间明白了一切。
帮他挡住致命一击的是喜婆。
喜婆看到了傅淇,她知道自己不出手,傅淇就会出手,那时,死的恐怕就是傅淇了。
喜婆浑浊的眼泛着微微的水光,耸拉的眼皮遮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
她只看了一眼傅淇,就将目光挪到了温楚宁的脸上。
“照顾好他。”
临了只留下了这一句俗套的话。
甚至没能等到温楚宁的回答。
喜婆死了,临死之前用最后的气力给温楚宁开启了真相空间。
这是温楚宁第二次进入真相空间。
不同于第一次全程是旁观者的视角,这次他成为了喜婆本身。
镜子里的喜婆杏仁眼柳叶眉,斜斜梳着一根大辫子,头发乌黑油亮,不算是顶美,但笑起来就让人心生好感。
少女的年纪,被派到了宗家家主的房里服侍。
后面的故事并不新鲜,她怀了家主的孩子。
那时的宗家几代单纯,人丁一直不忘,宗家断不可能娶一个侍女,但允诺只要将孩子生下来,就会给银子让喜婆的爹娘置办家产。
喜婆同意了。
可是孩子生下来却是个长满了毛的怪物。
宗家动了要杀了喜婆和这个孩子的念头,还是喜婆说自己已经将信交给了好友,如果她半个月没有同好友联系,她就会将这件事公开,到时候宗家就彻底毁了。
宗家这才作罢,但喜婆和傅淇也被迫留在了宗家。
傅淇姓傅是跟着喜婆姓的。
之后的
日子里,喜婆一直在宗家安分守己,也亲眼见证了宗家家主成婚。
宗家家主娶的女子常年带着薄纱,谁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自从那女子嫁入宗家之后,宗家的家业便日益壮大,最后成了整个阴山四周最大的一个家族。
然后,家主出轨了,又和身边的一个侍女好上了,两个人还有了个孩子。
两个人有过一次激烈的争吵,声音大到整个宗家的人都能听见。
家主说“要不是你不能生,我怎么会去找别人”
喜婆低垂着眉眼路过,听到了隐隐的抽泣。
直到侍女生产的那天,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后院里尖叫声、哭喊声四起。
喜婆抱着傅淇在房中瑟瑟发抖,窗外不时有惊雷划过。
直到一切平息下来,喜婆打开门小心翼翼的走出院子,脚下不小心踩进一个水洼。
雨水将血水和着泥土尽数冲到了低凹处,汪成一个水洼。
土地的腥气和血腥气糅在一起,喜婆惊叫着回了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