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吃准了胡伟民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故意刁难胡伟民,想让胡伟民低头。
可胡伟民早就铁了心了,居然毫不犹豫地应道“没问题,我就是不吃不喝,也会履行我的责任。三年就三年,协议呢,改一下,我签字摁手印儿。”
胡浩这下彻底没了法子,反而把胡伟民又得罪了一遍。
父子两个谁也不肯开口说一句转圜的话,气鼓鼓的,全都抢着签字。
院门口的霍恬恬见了,终于起身,说了句公道话“人们常说,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我看到姐夫父子反目,心中很是惶恐。大概胡副师长是从来没有为我姐夫谋划过深远,更没有为他考虑过未来的。否则,为什么左辉抢走他大学推荐名额的时候你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他自己努力争取来的供销社工作被你反手让给了胡俊民你这样的父亲,跟封建社会独断专行的暴君有什么区别呢大概唯一的区别就是,你的权利不够大,对我姐夫造成的威压也不够彻底。这才有了他绝地反抗的种种作为。依我看,这三千块是多了。光是胡俊民的工作,就远不止这个数了吧。既然这样,什么三年什么一百个月的,都别费劲了,直接拿胡俊民的工作抵消。当然,胡副师长要是不愿意,大可以把胡俊民的工作还给我姐夫,我姐夫转手卖出去,也能立马把你的三千块养育费付清了。你说呢”
这话让胡俊民大惊失色,胡杰民更是没想到她忍了半天没说话,原来是在憋大招。
更离谱的是,她居然就这么气定神闲地走进院子里来,站在了胡浩的身边,面若冰霜地拿走了那份所谓的分家协议,当着所有人的面,撕了个粉碎“重写,不然今晚我不睡了,我奉陪到底。”
胡家的人都看傻了,尤其是胡浩,他还从没见过哪个晚辈敢用这个语气跟他说话,更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撕毁什么协议。
可是该死的,这个女人,是郑长荣的媳妇
而郑长荣这个混账东西,居然笑着往长板凳的那头让了让,无限宠溺的说道“媳妇儿,我就知道你跟我想一块儿去了,来来来,坐下,我这边亮堂些。”
说着他还把自己面前的那杯茶水推开“你不能喝这个,胡副师长家里有红糖吗给我媳妇来杯红糖水吧。”
胡浩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霍恬恬,想从气势上把她吓跑,可她理都不理他一眼,直接坐在了郑长荣身边,伸手把胡浩面前的一沓信纸拿了过来“怎么,胡副师长不会写没关系,我来帮忙,刚刚的条款有什么我都记得,除了那三千块的养育费用工作抵消,其他的条款我保证一字不落给你誊抄出来。”
说着,她便看了眼胡浩手里的笔,郑长荣大长胳膊一伸,直接把笔拿给了自己媳妇,乐呵呵地看着她写分家协议。
整个院子里一片死寂,尤其是胡杰民和胡俊民,已经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才能力挽狂澜了。
毕竟他们老子连一个屁都不敢放,他们算老几,敢跟郑长荣护着的女人叫板
这个嚣张的女人,仗着自己是谢振华和霍齐家的女儿,仗着自己是郑长荣的媳妇,很是有恃无恐,简直把胡家的每一个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时候,唯一能左右事情走向的,似乎只剩他们那个病秧子老娘了。
胡俊民可是惦记着胡伟民的三千块呢,有了这三千块,他们一家的日子不知道要好过多少。
他赶紧转身进了屋里,仗着他老娘偏心于他,哭着去床前控诉了一通。
片刻后,胡浩的糟糠妻便出来了。
看着确实脸色不大好,是一种病态的蜡黄,眼神也是死气沉沉的,看着半死不活的,随时可能被气得一命呜呼。
胡俊民还招呼萧萍,给老母亲端了个藤椅出来,让她躺着说话。
结果老人家还没开口,郑锦绣便走上前来,微笑着推开了胡俊民,攥住了老人家的手腕,探了探脉。
片刻后,郑锦绣冷笑一声“什么生儿育女伤了身体,什么被伟民弄得大出血从此一病不起,我看都是谎话。胡副师长,贵夫人的症状,明显是中毒了,还是一种慢性毒药。让我猜猜,她每次去医院看病你都没有跟着吧是你大儿媳陪着的有病历本吗医院开的药方呢,拿来我看看。”
“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婆婆分明就是生伟民的时候伤了根基,这些年一直病病歪歪的,你总不能说我二十几年前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来给她下药吧”萧萍慌了,完了,她做的事情难道要被发现了
她有些紧张,偷偷瞄了眼胡俊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