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管家举着伞从主屋那边急匆匆地跑过来,他制服上都是雨水,白胡子上也被水汽给包裹着,他进不来,只得站在院子外面朝里面喊。
“先生,小南醒了。”
“家主,小南醒了。”
“少爷”
“砰”
陆及猛地站起来,朝书房外走的时候,带倒了桌子上的电脑,上面的文件被电脑一起拖到了地上。
出去的人甚至连书房的门都忘了关上。
孟管家撑着伞有些吃力,陆及从他手里将伞接过,伞面朝孟管家那边微微倾斜,他脚步有些快,孟管家小跑着才能跟上。
“这么冷,您年纪大了,打个电话便是。”陆及低声说道。
“是,”孟管家受宠若惊道,“我这不是一高兴,我把还能打电话都给忘了。”
“他怎么样”陆及声音轻颤着。
他无法去将这几个月自己的痛苦用语言描述,到后面的麻木。
就像雪崩之后死寂一般的平静,浑然不觉底下是否埋葬着尸骨,就像森林深处布满腐叶的沼泽,死气沉沉地包裹着无数具森林动物的尸体。
一开始,他不太敢相信,香夫人的报告像舞台上的无声戏剧植物人,心理准备,可能性很小。
“一切都好,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只不过,他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孟管家的声音越来越小,“您去了之后自己看看吧,我不好说。”
病房外面,孟管家替陆及轻轻推开门。
病床周围站着王医生和他的助手,听见声音,王医生和他的助手回过头来,床上坐着的少年则伸长了脖子,他和医生们一起看见了陆及。
医生们说“先生好。”
赏南则是疑惑地发问,“你是谁”
孟管家抬头看了陆及一眼,陆及抬手,“您先回去吧。”
王医生和他的助手见状,和孟管家一块离开了,走时,王医生低声道“我在外面等您。”
赏南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陆及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难以接受的地方,他只在刚刚最开始感到了瞬间门的茫然,不过这种茫然也只是发生在了那一瞬间门。
只要他的孩子健康平安,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一开始,也并不认识。
“那你是谁”陆及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他抬眼看着赏南,眼神从对方脸上一寸寸掠过,最后和赏南对视,只要能睁开眼睛,怎么都好。
“我是赏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