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开学后再见了,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发短信叫我。”
陈词“好,路上注意安全。”
告别之后,两人谁也没动。
陈词想要目送傅天河离开,傅天河又想看着陈词上楼,两人三目相对,最后是傅天河“噗”地笑出声来。
傅天河“你先上去吧,难不成是怕暴露你家的确切楼层上次找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记住了。”
“不是。”陈词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他干脆转过身,用实际行动终结了这场对峙。
家里租的房子在老式小区,一共五层,没装电梯,他们住在三楼。
傅天河挎在摩托上,看楼道处的灯光一层层地变亮,最终停留在第三个镂空窗口。
然后就是家门被打开,再关上的声响。
不多时,陈词从窗户后出现,傅天河朝他挥了挥手,发动摩托。
目送体育生的身影消失在灯火阑珊中,陈词稍稍后退一步,映着夜色的窗户玻璃上同样映出他的模样。
眉目间的神色和平常相比,似乎多了几分轻松。
陈词回到客厅,正在看电视的陈蔚道“跟小傅出去的这半天都玩的什么”
陈词“爬了山,然后去了城市书房。”
“挺好,平时在学校里也多照顾照顾人家,我看这小孩挺不容易的。”
陈蔚说罢,又故意借机添了一句“忘了小傅不是你同学,这话我该给陈念讲的。”
陈蔚三番两次提醒陈词互换这件事,显然是想让兄弟俩别再继续胡闹,他从来都不会强迫兄弟俩去做什么,更习惯明里暗里的表示。
“这样挺好的。”陈词做出了他的反驳,“要不是和陈念换过来,我也不会认识傅天河,陈念也不会被沙弗莱邀请去做游戏。”
“还有理了是吧”陈蔚笑着拍拍旁边,“过来陪我坐会儿,有时间再帮忙弄个学习强国。”
机箱的水冷快速运转,将cu和显卡产生的热度带走,光圈的白色亮光透过机箱的透明板,和显示屏的光线一起照亮了卧室的小半空间。
陈念早已习惯了机箱风扇运行的嗡嗡声响,自动把它当成白噪音忽略,他趴在桌子上,侧头看正在专注制作的沙弗莱。
这两天每时每刻都在画画,陈念反正暂时是不想产出了。他好累。
但看到如今眼前的沙弗莱,他竟然又起了提笔的心思。
不是用平板和触控笔,而是用白纸和铅笔,让碳粉涂抹在纸上,以最简单的黑白线条呈现出最精妙的细节。
起身去找纸笔肯定会打扰沙弗莱,陈念食指点在桌面上,用看不见的线条勾勒。
昨天和沙弗莱聊过的那些他没开玩笑,沙弗莱长成这个样子,真的很适合来当美术生的对象。
陈念趴着趴着,眼皮就不受控制地变沉。
在即将闭合之前,他又迟钝地反应过来,重新睁开,只可惜没过几秒又开始闭上。
陈念挣扎着三四次,最终实在无法抗拒来势汹汹的困倦,他宛若一个在茫茫荒野中遭遇沙尘暴的旅人,除了趴下身子寻找掩体,保持固定姿势地等待结束之外,并没有选择。
陈念实在抵挡不住困意,趴在桌上睡了,只留下沙弗莱做最后的奋战。
“你觉得这里”
许久之后,沙弗莱扭头想要询问陈念意见,却发现少年已经睡着了,停住话音。
他侧头趴在叠着的手臂上,脸颊的软肉被压得陷进去些,还保持着“我就是小眯一会儿”的姿态,脊背弯着,从衣领中露出的颈子素白,和后脑黑发之间有一道泾渭分明的交界线,让沙弗莱很想去摸摸。
很可爱。
沙弗莱知道这个词不太适合形容男生,但他找不到更贴切的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