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弗莱莞尔“行,试试。”
陈念不客气地靠在沙弗莱肩膀,而沙弗莱把脑袋歪向陈念,恰好能在他头上做支撑,两个人相互倚靠,形成稳定结构。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我睡了。”陈念说着闭上双眼。
“午安。”沙弗莱低声道。
沉默当中,越来越多的同学选择小憩。
陈词习惯了午睡,在客车平稳行驶的颠簸中,也慢慢地陷入困倦,他很少能坐着睡着,因为确实很不舒服。
但又没别的事儿转移他的注意力,困倦如潮水般慢慢淹没脚踝,一波又一波地上涨,最终让他的意识归于模糊。
他的双眼缓缓闭上,呼吸变得平稳而绵长。
傅天河倒是精神得很,他没有午睡的习惯,平日中午有时间就躺会儿,没时间不睡也不困,精神头好得很。
他偷偷注意着陈词的动静,少年的脑袋随着客车的颠簸轻晃,客车在高速公路上转大弯,陈词身体在力的作用下,朝傅天河缓慢倒去。
傅天河身子挺得笔直,他一动不动,等待着陈词倒在自己身上。
终于,两人的手臂轻轻相碰,然后陈词的脑袋顺理成章地枕在了傅天河肩头。
柔软发梢擦过脸颊的瞬间,傅天河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呼吸的动静会把浅眠中的少年惊扰。
傅天河微微低头,很不凑巧,陈词坐在他的右边,而他右侧的视野缺失,很难看到此刻少年的样子。
但傅天河能够想象得出。
午后阳光透过藏蓝色的窗帘,仍有些许落在陈词脸上,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小片阴影。
傅天河再往右扭一些,好,他的左眼看到了。
脸颊上的细小绒毛,领口中露出的锁骨,还有挺翘的鼻梁。
美好得让他不忍心去惊扰。
也是在这时,傅天河发现他好像又要起反应了。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他想把放在脚底的包拉过来挡着,但又担心身体的动弹会吵醒陈词,只能浑身僵硬,静待事态发展。
但情况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
陈词的呼吸宛若催化剂,让他的身体产生一系列出乎意料的奇妙反应。
他的掌心出了热汗,鞋里的脚趾在扣地,喉结上下滑动,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陈词身上有一股很淡很淡的味道,之前傅天河以为是洗发水,但他们昨晚洗澡用了同款,很难解释那非同寻常的淡淡香气来自何方。
似乎是一种花的暗香,傅天河初次注意到陈词身上的味道后,就去专门查过。
因为缺少实物,他也很难感受,只能凭借直觉推测应该是名叫“晚香玉”的植物。
是真的有暗影浮动的花香,还是他的鼻子出了点问题
又或者是怦然心动中产生的通感
傅天河不是傻子。
虽然他之前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但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青春期躁动的荷尔蒙,让所有的感受变得格外深刻。
好像
不是好像。
他,喜欢上陈词了。
这是个肯定句,傅天河想反驳也反驳不了,因为他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嘴可以骗人,脑子也可以寻找其他理由,但那根玩意可是诚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