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一夜没睡,可能连饭都没吃,卫寂不想他生闷气,不由跟了上去。
金福瑞拉住卫寂,往他手里塞了一瓶药。
迎着卫寂不解的目光,金福瑞解释,“殿下回来时腿有些跛。”
方才卫寂就察觉到了,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实际情况要比他想得还严重,姜檐下马车时险些跌下来。
金福瑞“咱家去备膳,上药一事就劳烦小卫大人了。”
卫寂“好。”
卫寂拿着化瘀的药瓶进去时,姜檐已经上了榻,整个人裹在棉被之下。
见卫寂进来,他立刻翻了一个身,拿背对着卫寂。
卫寂记挂着姜檐腿上的伤,开口唤了他一声。
姜檐身子动了一下,没扭过头,闷声问,“叫我做什么”
卫寂“臣听金公公说,您方才从马车上下来时差点摔了。”
姜檐一听这话反应极大,腾地起身,急道“我哪儿有”
卫寂被姜檐吼得一愣,不过他也没在乎姜檐的口吻,朝他的腿看去,“臣这有药。”
姜檐向来在意自己的体面,尤其是在卫寂面前。
他不想让卫寂知道他在那老妖婆的棺椁前跪了半宿,但又喜欢卫寂关怀他。
姜檐别过头,不情不愿地撩开裤管,露出膝上的瘀青。
青中带着紫,像是在地上狠磕了一下,在那片玉色中显得极为骇人。
卫寂用力抿抿唇,拔掉药瓶的塞子,倒出一些乳色的药膏,在掌心搓热后才涂到瘀青处。
这药是化瘀的,需要揉搓,卫寂力道由轻转重,开口问,“疼么”
姜檐不知什么时候把头转过来了,卫寂一抬头便对上一双黑黢黢的眸。
明明眼里透着对卫寂关怀的渴求,嘴上却说,“这有什么一点小伤而已,哪里就会疼”
好似天下的阳乾都是这样,骄傲、要强、不肯认一点输。
姜檐更是如此,他极怕狗,哪怕只是一只刚过脚踝的小狗崽,他看到了也会皱眉。
但姜檐从不肯承认他怕,卫寂担心惊到他,想将那只小狗抱走,他还不许。
那日他说话的口吻与现在一模一样,“一只小狗而已,孤哪里就怕它了”
他都这样说了,卫寂也就没将小狗抱走。
不多时那只小狗崽便迈着短小的四肢,歪歪斜斜地朝他们这边跑过来,姜檐大惊失色,又不想在卫寂面前露怯,故作镇定地立在原地。
等那只小狗蹭在他脚边时,姜檐脸都白了。
卫寂看不下去了,赶忙将它抱走。
姜檐开始闹别扭,扭着头就是不看卫寂。
卫寂当时已经了解姜檐的性子,哄道“前面是水池,臣是怕那小狗跌进去,这才将它抱到安全处。”
姜檐顺着这个台阶下了,支了支下巴,板着脸说,“孤知道。”
末了他又说,“此事以后不准你再提。”
卫寂连声应是,之后果真没再提一句。
虽然姜檐说的是不疼,但卫寂力道还是轻了一些,为了方便他坐到了脚踏上。
姜檐眼睛左右乱瞄,慢慢地视线又放回到卫寂身上。
卫寂有着很好看的眉眼,轮廓清秀,人中偏深,因此唇瓣形似菱角,两端上翘,颜色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