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寂抓了抓耳朵,不好告诉姜檐,他去前门大街转了好几圈,但凡有点新奇的他都送过姜檐。
姜檐继续指责,“你还笑我不知道的事。”
明明他用一种很凶的眼神瞪着他,但卫寂就是从这番话中听出了一丝委屈。
卫寂抿了一下唇,正要告诉姜檐自己在笑什么,对方的鼻息忽地翕动了两下。
他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先是动了两下鼻子,而后追着那缕香气,在卫寂侧颈嗅了嗅。
卫寂原本就有些发热的耳根,被姜檐的呼吸一拂,像被烙铁烫过似的,他不自在地缩了缩肩。
很快那股味道消失,姜檐也停在原地不动。
卫寂僵直地坐着,余光瞥见姜檐那双像春水浇过的眸,里面盛着他自己没有察觉的湿意和柔软。
姜檐因那股幽香短暂地陷入呆滞,两息后他反应过来,揉着自己的鼻子与卫寂拉开距离。
卫寂唤了他一声,心有不安地问,“怎么了”
“有香味。”姜檐喃喃地说,“又没有了。”
卫寂下意识以为是殿内的熏香,可望向东南角那盏鹤形香炉,才发现里面没有燃着香料。
他没有用香熏衣的习惯,今日也没有佩戴香囊,难道是方才不小心沾到了许怀秉的气味
卫寂仔细想了想,“是那种青桂的味道么”
姜檐摇了摇头,他形容不出来,但绝不是青桂香。
那是什么味道
姜檐总忍不住回忆那股不腻人的幽香,整个下午显得心不在焉,连给卫寂温习功课时,都不像上午那样显摆。
入夜后,月淡星稀,风声疾劲,庭院落了一地腊梅。
躺在床榻的姜檐霍然睁开眼,他惊坐起来,大声喝道“金福瑞。”
在外殿打瞌睡的金福瑞,闻言一下子清醒,撩开身上的被子,蹬上长靴赶忙进了寝殿。
姜檐急道“快,去把李赫存给孤叫过来。”
李赫存是专门为姜檐调理身子的御医,但离下一次雨露期还有好几日,金福瑞不知姜檐这时找他作什么。
他没有多问,应了一声是,便出去办差事。
不足一刻钟,穿戴整齐的李赫存进了寝殿,撩袍朝姜檐行礼。
姜檐只穿着单衣,墨发披散,那张英气十足的脸在灯烛下半明半暗,“起来,孤问你一件事。”
李赫存起身,双手躬在身前问,“不知殿下要问臣什么”
“你说。”姜檐目光灼灼地盯着李赫存,“年岁十七八还有没有可能分化”
李赫存“殿下是问分化阳乾”
姜檐“不一定是阳乾,有没有可能是阴坤”
他不止一次在卫寂身上闻到一股香气,但因为卫寂的年岁,姜檐从未往那方面想过。
直至今日,那股香气虽还是若有若无,很快便消失了,可气味比之前似是浓了一些,姜檐闻到后不禁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