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他们的伯父居然摔了给祖宗们摆供的粥碗,这可是大大的不孝。
连秦升自己也呆住了,地上的狼藉无法收拾,就像他此刻杂乱的内心。
“这,这如何是好”四堂叔往后一退,赶紧面对供桌作揖,嘴里念叨着祖宗莫怪。
另一个始终当哑巴不说话的伯父也皱了眉,祠堂了打碎供品,也不知是不是祖宗的怪罪。想到这儿,本就不愿掺和的他,生出了退却之意。
“今儿到这里罢,”这位伯父开口,扯了扯嘴角,“等秦尤回来,人家里自己解决。”
似乎有些人意识到什么,不但祠堂外的众人安静了,各怀心思。就连原本咄咄逼人的秦升也是反常的闭了嘴,四堂叔左右的看,内里的小算计多少猜到了什么。
“说清罢,”贺勘平静道,走到这步正是热闹的时候,怎么能说走就走,“本来四堂叔也说的,今儿个大事小事的全说开来。”
四堂叔张张嘴无话可说,自己昨日的话竟让贺勘现在拿出来堵嘴。
“怎么了”秦升大喝一声,怒目圆瞪,直直看向贺勘,“我砍一棵树做箱子都不行怎么着,我也是秦家长辈。”
贺勘这厢还没揭露,秦升却是自己说了出来。听着口气,还是理直气壮的很。却不想他这一认,在场别的秦家男人心里开始不舒服。
合着自己只听这个长辈嘴上说着如何如何,可背地里人早就开始动手人家林场。
话已出口,秦升才懊悔不已,这不就是做贼心虚
只是他也没想到,贺勘会跑去林场。他一直让人暗中盯着贺勘行踪,没想到头晌去上坟扫墓只是幌子,最后人去了林场。
这般一想,心里竟是越来越慌,所有人都知道秦家这个养子有多了得。还不知他半天的功夫到底查到了多少
“箱子啊”四堂叔阴阳怪气,又来了声,“也没见大哥家中请什么木匠啊再说了,一口箱子,用那些粗壮老树,真真的大材小用。”
秦升现在是缓上意思来,感情从一开始,贺勘就是想让他们秦家人自己从里面分裂。
“老四,他这是离间计。”他额上青筋暴起,大声道。
四堂叔现在哪还去听之前说着凡事一起商议,谁知人家背着他做了不少事,明着是砍了一棵树,看不见的地方呢他还傻乎乎的跟着,指不准后面就是他这个傻子来背黑锅。再者说,贺勘是士族,真的得罪了有什么好处
“大哥也别急,”他往边上一站,直了直瘦弱的腰,“就让二郎说明白也好。”
见说了自己的名字,贺勘清雅的颔了下首“但凡货船出咱们红河县,所运货物皆有记载,这个去县衙中一查便知,我的一位同窗便在县衙当值,告知我上月的一艘货船上便运了一颗百年老杉木。”
说着,自身上掏出一张纸,往前一送对着所有人展开。
纸上字迹清晰,上头记载着哪月哪日,哪艘货船,什么货物,出自哪家,运往哪去底下落有官府的红色印章,一点儿假做不得。
四堂叔上前拿过,凑到眼前仔细的看,还有什么不明白没有什么箱子,树被运去了权州造船。
“五十多两银子,一棵树。”贺勘伸出自己的一根食指,淡淡道,“够一个家里半年的开销了罢。”
秦家比不上贺家那般,日子倒也算温饱不愁,家里一两个佣人,这样的开销的确差不多。
这还没完,贺勘语不惊人誓不休,略略提了提声量“这棵树只是送过去让那边看货而已的。”
看好了,后面便就会定下那一片老树。
外面炸开了锅,任谁再蠢钝也都明白过来。什么归到族里那位最年长的大伯,已经给林场定好了去处。
眼看所有人看向自己,有气愤、有失望、有怜悯秦升彻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