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视我为洪水猛兽,一定会杀了我”他喃喃地道。
“少年人,你没糊涂到底,却又糊涂无比”
在宇文峙迷惘的注视中,老行者说道“你恨我那孙女无情,但她若处处如你所愿,对你心软留情,又能如何是多给你一些希望,叫你心里觉得,总有一天,你能如愿得到她的青眼”
老行者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阿公告诉你,阿公的小雨儿,是世上最好看也最好的女娃,从小便是如此,长大了,你喜欢她,别人喜欢她,世上很多男儿喜欢她,都是理所当然。”
老行者的语气带着隐隐的骄傲。
“但她可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别看她表面安安静静,她最有主见,连阿公的话,她都不一定听。她这么对你,自有她的道理。你若当真爱她,便当敬她,如此强行要她对你如何如何,一旦不能如愿,便任着性子,拿关乎千万人性命的如此大事,想强迫她给你一个回应”
老行者再次摇头叹气。
“也无须阿公多说了,你如此恨她,提起来咬牙切齿,回来后,并无绳索加身,你却没有听从郡王之言,而是做了正确的事,可见,何为对,何为错,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你过不去的,只是心中的那一关而已。”
“山高水阔,风涌云狂,惟跳出三尺之地,居高方能望如此之远。少年人可以不做英雄事,但切莫自己将路走死。与其置气铸错,何妨做该做之事,如此,他日再见,也好叫她刮目相看”
宇文峙呆呆不动。
“这样吧。”老行者沉吟了一下,“阿公送你一件小礼,算做今日再见的纪念。”
“阿公告诉你,这可是裴家那位郎君也没有的,天下独你有所,莫叫人知道了。”
“何何物”
宇文峙心微微一跳,一阵激动,此时又觉醉意铺天而来,却强撑着,不肯闭目。
“你且睡吧,待醒来,便知晓了。”老行者笑道,说罢起身,咳嗽几声,向着他那搁在地上的行囊走去。
宇文峙不愿就此睡去,却又抵不住醉意,终于昏睡过去。待他一觉醒来,发现塔中已现天光,一夜过去,天快要亮。
他抱着发痛的脑壳,从地上坐起,一件
盖在身上的旧衣滑落。他茫然片刻,
忽然记起昨夜全部之事,
骤然清醒过来,急忙寻找老行者。
尚显黯淡的晨光从塔眼里照入,塔内空空,只他一人而已。若非壁下几支残烛和身上盖的衣物,他几以为,昨夜和她阿公偶遇,是场梦幻。
他猛从地上跳起,奔出塔门寻望,只见晨光熹微,而四野茫茫,哪里还有昨夜那老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