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冀这才作罢。他也是有些醉了。含笑看着面前的一双璧人,叫二人回去。两人便再三请托贺氏照管好伯父,最后抱回裹在襁褓里睡得正香的小虎儿,依依而去。
裴萧元今夜陪三个长者喝酒,喝得自然不会少。半道便不胜酒力,只得弃马,和
她同车而坐。
絮雨信以为真,将原本抱睡的儿子放到一旁,伸手搀他。不料,才弯腰,吃力地扶了他沉重的身躯坐下,他长臂一伸,将她卷抱起来,放她坐到他的腿上。接着,也不管她如何反对,或是嫌弃他呼吸里的酒气,他一只手摸来,将她脸捏住,带着令她转脸朝向他,接着,深深吻住了她。
絮雨全无防备,被他亲得差点断了气,最后才得以夺回呼吸,靠在了他的怀里。
“你不是说醉了吗”她实在不懂他,好好的,怎突然在路上就非要亲她不可。她抱怨,连大声都不敢,唯恐被车外的青头等人听到了。
“骗子”有些气不过,她又叱了他一声。
他仿佛在她头顶上笑出了声,在她半觉甜蜜半是恼火之时,他俯面下来,耳语道“我想亲你。方才伯父教训我,我便想亲了。”
絮雨一顿,仰面,对上他那带了几分醉意似的深邃眼眸,不禁心跳加快。
“我才不信”她口是心非。
“是真的。”
一定是他今夜喝醉了的缘故,他竟敢用最正经的语调,对她说着最撩拨的话。
“方才伯父训我时,我见你对我好似颇为不满,我便又想起,你晨间说我是你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日暮又骂我不是好东西。”
“公主,到底要我如何,你才能满意”
“我怕家法伺候”
最后,在他这催眠般的低低言语声里,她心醉神迷,浑身酥软,全无抵抗之力,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他,缓缓地再次朝她压下脸来,又一次含住了她的唇。
这个夜晚,永宁宅的那一张香木床上,挂着一张应了春暖而换的轻纱帐。也不知是因这张来自西市的如若云霞的万钱帐,还是二人皆是半醺的缘故,竟格外畅快。一直纠缠到下半夜,方平静了下来。
他在她的身上耗尽了这天最后的一点精力,沉沉睡去。她贴靠着他,闭了眼,将也要睡去时,脑海里,朦朦胧胧地浮出了一道倩影。
她的阿姐。
这个宁静的夜晚,于她而言,应当会是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