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哥不同意,说那地方不吉利,去了会出事的。
“我大哥说这话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很恐怖,我知道他是不想我再跟四叔家扯上什么关系,能活下来已经算我命大,所以我就不去了,第二年七月十二,就要做准备去宗祠那天,我爹不见了。”青年开心地眯起眼。
如果让村子里大多数青年来选,应该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男性长辈消失,这样自己就是家里最大的皇帝,没人再能打他们。
郁久霏无法评价这样的三观是否正确,只能开口说“能跟我说一下那天的情况吗我看节目组的采访记录里没有你的,应该说,没有你们家任何人的,都是别人根据自己的印象猜那天发生了什么情况,这对调查不是很有利。”
听郁久霏这么问,青年才想起来,郁久霏最开始进门来用的理由的是,想问一下湛杰大伯的情况,结果不知道怎么就绕到湛杰本人身上去了。
不过说都说了,没办法收回来,青年干脆当两人在正常聊天,他回道“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因为我爹他脾气实在不好,每天有事没事都打人,大嫂二嫂都躲着他,能不在他面前晃就不去,平时做饭砍柴养猪,一忙活就一天,应该不太能见着我爹。”
“这么说,其实你爹经常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家我是说,在屋子里待着”郁久霏记得资料里说湛杰大伯是在屋子里失踪的。
“不,我听大嫂抱怨过,他每天要睡到十点才起来,但是一起来就要吃早饭,大嫂跟二嫂必须在十点前做完早饭跟干完活,还不能吵醒他,要是没做好或者吵醒他了,就会被打,正常吃完饭后他会出去玩。”青年有些不是很确定地回答。
郁久霏拿出了本子,打算自己跟着线索画一下图,回头方便整理“你好像不太确定的样子。”
青年摆摆手“不是不确定,是他每天早上去哪里玩要看心情,有时候直接就去赌钱,有时候是去小卖铺那边,有时候自己到处走走,跟狗玩什么的,太多了,加上我又不跟他住一起,就不知道那天他到底去了哪儿。”
受害人会乱跑是调查案件最大的阻力,跑的地方太多,根本无从查起。
“你大嫂呢她没跟节目组说,也没跟你和你大哥说吗”郁久霏想到大嫂,她跟二嫂应该是知道某些细节的,或许后面她还得去找一下这两个可怜的女人。
结果青年摇摇头“她说不知道,那天我爹刚不见,大嫂跟二嫂以为他是赌得太开心没回来,做完晚饭就回家去了,平时也有这种情况的,我爹赌上头的话容易输钱,一输钱就打人,大嫂跟二嫂算着时间,他不按时回来就赶紧回家,省得被打。”
听完,郁久霏觉得有点对不上,于是做了暂停的手势让青年先停一停,从大大的风衣口袋里掏出节目组给的资料,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湛杰大伯消失后两个儿媳妇发现了,结果因为没照顾好公爹,被自己丈夫打得奄奄一息,几乎每个知情人都这么说。
郁久霏调转资料推给青年看“你识字吗这段可不可以看懂啊”
刚才青年说过自己上到了初中,村里年轻人多多少少会说一点普通话,节目组准备的翻译是给老年人用的,所以一开始郁久霏就用普通话打招呼。
青年奇怪地看了郁久霏一眼,凑近了看,一字一顿地念出来,字都简单,他看得明白。
“不、不太对啊,”青年自己也傻了,摸摸自己的脑袋,“我记得是我大嫂那天正常回去了,她还带了框野菜,说白天我爹出去了,午饭没回来吃,她跟二嫂一起吃的,然后她们进山割猪草,顺便捡了竹米、野菜和一些果子,果子留给我爹了,竹米也是,她跟大哥说公爹打牌不回来,我大哥也没多问。”
“那按照你的记忆,这一天应该是很正常的,你怎么会觉得,你爹在这一天就失踪了呢”郁久霏记得青年说他不住这里,所有消息来源是回家汇报的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