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砺感官敏锐,很快侧过脸向孟允棠看来,气定神闲道“彤娘那样看着我,是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孟允棠“”他把她摁在床上这样那样,怎么还能这样道貌岸然啊脸皮真厚。
但那些事,她也确实不好意思说给阿爷阿娘还有臭阿弟听。
“我还在卫国公府吃了饭吃了饭才回来的。”她收回目光,有些讪讪道。
“真是多谢贺大将军了,此番幸亏是贺大将军,不然小女还不知会落得何种境地。”孟扶楹感激地朝贺砺叉手道。
“孟公客气了,怎么说都是旧识一场,岂有看着人落难袖手旁观的道理。只是此事,不知孟公打算如何处置”贺砺道。
孟扶楹被他问得一愣,思虑片刻,犹豫着问道“莫非贺大将军有何想法”
贺砺颔首,道“请孟公屏退下人。”
周氏示意堂中下人都退下。
贺砺在几人的注目下道“为了趋炎附势,不惜设下如此毒计陷害自己的堂妹,孟氏兄妹心思之毒人品之差,令我十分不喜。我认为,他们此举,应当严惩。”
害的是自己的女儿,孟扶楹自是义愤填膺,闻言附和道“是,应当严惩”
贺砺问他“孟公以为当如何严惩”
“这”孟扶楹一时没想好,拿眼睛去看周氏。
周氏心中也有顾虑,以她之见,最好是以拐带人口罪将那猪狗兄妹告上官府才好,可如此一来,允棠的名声也保不住了。除非嫁给贺砺,否则,全长安的人都知道了她曾被孟氏兄妹弄昏了送去过卫国公府,谁还能要她谁还敢要她
嫁给贺砺,允棠愿意不愿意且另说,就两家的家世差距,再加上允棠又是再嫁之身,贺砺会不会娶她做正妻,也难说。
孟允棠心里担忧的和周氏大差不差。
孟础润已经开始幻想孟氏兄妹进了牢中受尽各种酷刑了。
“就让绥安伯府抄家夺爵,如何”不等这夫妻俩寻思出个万全之策,贺砺语气平静地提议。
“抄家夺爵”各有心思的一家四口反应一致地抬起头向贺砺看来,表情愕然。
孟扶楹最先回过神来,斟酌着道“光凭此事,似乎够不着让绥安伯府抄家夺爵。”
贺砺道“把人弄晕了送到我府上来贿赂我,自是够不上抄家夺爵。可若他们是给人下了毒,再借故人之便送到我府上来想要陷害我呢”
孟扶楹惊道“贺大将军的意思是”
“孟公觉着,骂几句或是打一顿,就足够补偿令爱今夜所受的惊吓了么若此番不是我,而是别人呢”贺砺垂眸端起几上的茶盏,语调轻缓,却自带冷意。
孟扶楹看向孟允棠。
孟允棠满眼无措。
“他们如此行事,我心中自然也是恨的。只是,若依贺大将军所言,只怕刑罚过重,且将来万一东窗事发,会连累到贺大将军。再者,此事便做成了,也会让人心中存疑,我大兄家的侄儿侄女,好端端的用我女儿的命去陷害贺大将军,其目的又是什么呢”孟扶楹勉强稳住心绪道。
“自然奉他们祖母之命,灭令爱的口以便掩盖张家冒领令爱之功劳的事实。”贺砺道。
孟允棠惊呆。
孟扶楹反应不过来“什么冒领什么功劳”
贺砺放下茶杯,抬头正视孟扶楹,神态温和道“孟公不知么当年冒险替我收殓祖父,父亲,叔伯兄弟的,是令爱彤娘,不是他张家人。”
孟扶楹和孟础润父子俩目瞪口张,随后又一起扭头看向孟允棠。
孟允棠心虚地垂下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