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有致没想到会在回去的途中遇到她,仿佛印证了盛惊澜在电话里说的那通话。
“当初有人把她从你身边带走,你就不想抓到那些人”盛惊澜一开口就挑起他的怨恨与怒火。
“我当然想。”他做梦都想让那些人受到法律制裁,然而闻蝶失忆,线索也断了。
“失去记忆的人缺乏安全感,她因为长时间待在镇上,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觉得还不错。但如果她哪天恢复记忆,发生一切成为定局,想起你找到她却不跟她相认”盛惊澜字字句句全在铺垫,蓄力到最后,直接抛出,“你就不怕她恨你”
“恨”这个沉重的字眼砸在风有致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盛惊澜词锋犀利,刀刀扎人心坎“亦或者,你大度到可以将她拱手让人,亲眼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为别人生儿育女,你也不介意不后悔”
一连串的质问将风有致击得节节败退,拳头握得青筋暴起“够了。”
毋庸置疑,他想找到真相,不甘心闻蝶成为他人的妻子,更害怕闻蝶恨自己。
风有致单手覆上脸庞,心如石桥下的流水一般冰凉。
原来自己的内心,并不像口中说的那般坦荡。
如果能够放下,他就不会每年在闻蝶生日那天于各大城市投屏;如果能够放下,他就不会等待一个被判定死亡的人八年之久;如果能够放下,他不会在明知闻蝶有男朋友的时候,仍然守在小镇上贪图片刻安宁的相处。
他所谓的沉着冷静,只是因为令他失控的事情还未发生。
诊所附近有座石桥,夜晚不少人到这边乘凉,风有致从无人靠近的角落走到灯光下,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
以他的性格,或许会默默守在她身后,护送她回家。然而盛惊澜的敲打言犹在耳,“闻蝶”的名字脱口而出。
曲水下意识回头,两人遥遥相望,直到李凌远的声音再度从手机里传出来。
李凌远没有听清那声名字,接着发出质疑“没关系你在南城的时候,我们关系好好的,这才没过多久,你就要跟我分手。”
曲水已经听不清电话那端的人在说什么,只看到前方的男人一步步走向自己,直到他们的影子在地面重叠、交织。
他什么话也没说,曲水却不禁往后撤了一步。
似乎是不想让两人直到对方的存在,甚至有点不知因而冒出的心虚。
当着风有致的面,曲水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进行刚才的话题,她拐向旁边,对电话里的人说“我们见面谈吧。”
“行,见面谈。”李凌远的话里满是不服气。
挂断电话,曲水一抬头,发现那人又跟过来,这步步紧逼的态度不像是平常所见的风有致。
“风先生,你又把我当成你朋友了”她还记得风有致刚才从背后唤出的名字,不是曲水是闻蝶。
风有致专注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是谁。”
曲水“噢。”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开口,谁也没先走。
曲水非常不适应这样的氛围,心里痒痒的,说不出的难受。她咬唇,试探性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风有致抬手挡住她的去路“有时间的话,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曲水心中升起强烈的预感,风有致打算现在告诉她,关于闻蝶的故事。
不知怎么,本该离开的她选择留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