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是在告诫她,后宅女眷荣辱一体,侧福晋失礼于人,福晋同样脱不了干系。”四爷淡淡说道。
这法子在宫中很是常见,如同他们兄弟之中,凡是有人犯错,皇上往往连着其他人一道处罚,以免他们心生妄念,激励众人相亲相助。
四爷提起年少时兄弟们一齐受罚的例子,解释给幼蓁听,幼蓁不太赞同地蹙起眉“这不公平。”
不过这是皇上的做法,幼蓁没那么大的胆子反驳,她只道“咱们府上不兴这一套,表哥你可别和皇上学。”
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因兄弟姐妹的错误跟着受罚,这样做真的能让兄弟之间门更加亲密互助吗而不是相互记恨,暗自记仇
这一招究竟能不能起到用处,四爷还不知道吗皇上希望他们兄友弟恭敬上爱下,但随着兄弟们一个接着一个长大,幼时融和友爱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了。
他道“你听听便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又是一勺血燕喂到幼蓁嘴边,幼蓁乖乖张口吃下。
“我就是为十四弟妹不值,娘娘不要太为难她就好。”她垂眸看看小腹,道,“这回用这个借口,倒是省了之后出门,嬷嬷道如今月份大了,留在府中修养最好。”
皇贵妃和德妃都派人来瞧过,免了她进宫请安,再过两月便是颁金节,幼蓁更没法去了。
待孩子出生,怕是要等到明年二月,才能再次进宫。
幼蓁抬手摸摸肚子,小家伙贴着她手心翻了个滚,像是再和她打招呼似的。
幼蓁不禁笑弯了眼“今日难得活泼些,就是长得太慢了些,嬷嬷说它比同月份的孩子都要小呢。”
因着这事儿,幼蓁还特意问过太医,太医道有些妇人胞宫靠后,看起来不显,且胎儿小些,幼蓁生产时也少受些罪。
她这才安心下来。
四爷抬手覆上她手背,眼底添了几分柔和,道“不急。”
“看来是个慢性子,不慌不忙的。”幼蓁轻笑。
这一休养,眨眼间门就到了腊月间门,太医给幼蓁把过脉,生产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进了腊月,京城早就飘起纷纷扬扬的大雪,四爷着人在栖梧院的西厢隔出产房,椒墙门窗都事先改动过,隔绝室外的冷意,因着幼蓁随时都有可能发作,产房内日夜烧着炭火,温暖如春。
接生嬷嬷和奶嬷嬷也是内务府早就准备好的,佟府还送了几个大夫过来,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偏偏幼蓁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离太医推测的日子过了好几天,她晨起之时,才觉身下有些异样。
这最后几个月,幼蓁的肚子像是吹了气似的胀大,像个小面盆扣在她的腰上,幼蓁站着的时候已经很难看到自己的脚背了。
她在宜春的伺候下用了一小碗水晶鲜肉汤圆,又吃了两口芙蓉蛋,才反应过来,对众人道“我像是要生了。”
周围站着的侍女听了大慌,马佳嬷嬷忙上前查看幼蓁的情况,才看了一眼,就立即叫几个嬷嬷将幼蓁扶去产房,一路上的长廊已被厚重的门帘围起,半点不透风。
整个栖梧院都跟着动起来,熬药的熬药,端热水的端热水,所有人都绷着弦,唯独幼蓁一人尚且觉得轻松。
她并未见过旁人生子的场景,嬷嬷和太医也所言不深,免得加重幼蓁的恐惧。
故而当第一波阵痛来袭时,幼蓁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当时便痛得哭出眼泪。
“嬷嬷,疼”她紧紧攥着马佳嬷嬷的手,整张小脸都皱成一团,嘴里倒吸着冷气。
马佳嬷嬷只能竭力地宽慰她,接生嬷嬷一个劲儿地劝幼蓁忍着痛,莫要喊出声,得为后面省着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