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步上前,手一伸,两根留着尖指甲的指头一拢并,往关阿玉手臂上就是一个掐扯。
齐大夫人哪里知道,现在的关阿玉已经是关玉珂了,这可不是个会坐着受欺的主儿。
只见关玉珂痛得眉头一拧,反手就扣住了齐大夫人的腕子,把人往侧边空地上一拽。
哗地站起身来,对着齐大夫人的屁股墩儿就踹了下去。
齐大夫人不防她会还手,一点儿反抗都没有地被踹了一个扑趴,栽了个狗吃屎,骨头都散了架。手脚上和石板接触而生擦伤,更是火辣辣地生疼。
“娘你没事吧”齐立椋大惊,急切地跑了过去,将亲娘给搂了起来。
“没事你来试试有没有事要命啊,做儿媳妇的要反了天了你看看你娶回来的玩意儿,何等不孝的东西啊,她对着我都敢这样动手呢,你还说我苛待她”
齐大夫人边骂边哭叫着扭头,身上的伤痛并不能阻挡她锋利的口舌,然而当目光再次触及到关玉珂,她却是惊愕地哑了一瞬。
站在石阶上的女子甩袖负手而立,人站得笔直,在她印象里那张本应该怯懦乖顺的面孔上,此时浮着一股羞恼的怒气,两眉竖起,两眼微眯,正不善地凝着她。
这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姿态,齐大夫人常能在太子淑妃身上见到,再熟悉不过了。
可这关阿玉,一个无根浮萍,乡野村姑,她怎么敢,用这种眼神看她
齐大夫人在关阿玉面前威风惯了,反应不得。
倒是齐立椋,不满地对关阿玉指责“阿玉,你疯了,怎么能对娘动手”
关玉珂没回他,把落在齐大夫人身上的视线,挪到了他的身上。
男人身上还穿着御医的官袍,英朗的面上怒火烧腾,看着他,关玉珂心情复杂。
她虽然是关玉珂,却不能否认关阿玉曾经确实是喜欢他的,他对她也不能说毫无真心,在河州自梁京北上的那段路上,两人治病救人,走马观景,关阿玉其实过得很开心。
但所有一切在回到梁京后戛然而止。
你要说他喜欢她吧。
齐家人对她做的那些事,他不知道吗怎么可能稍一深究,怎么能瞒得住他,可他偏偏就要做个睁眼瞎。
你要说他不喜欢她吧,两人之间的情爱悸动不是假,任齐家人怎么说,他也不肯纳妾另娶,非要两边和稀泥,和她绑在一起。
说白了,他就是不想管家里的这些破事,所以选择视而不见,只要他当看不见,齐家人就会一直在他面前演。
在他这里,他敬爱的母亲永远慈和,对他嘘寒问暖,知疼着热,他喜爱的妻子永远温顺,和他志趣相投,能谈医论药。
他的家庭也永远的和谐亲睦。
多好啊
对他来说,好处他都享受到了,再往里深究,打破这份宁静平和的美好生活,有什么意思
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
该死的板砖儿,砸她的头也就罢了,还把她的心眼也给砸瞎了,要不然她怎么能看上这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