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太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放下玉筷,笑道“有什么话你便直说吧,何必吞吞吐吐的,你惯来是个干巴利落的人,别学那起子拖泥带水的劲儿。
殿中众人都是老人精了,一看这架势就知接下来有事儿,亦都竖起了耳朵来。
那些舞姬乐师也有眼色的退了。
殿中空了出来,说话的声音便传得更响亮了,齐淑妃面上笑盈盈“那臣妾就直说了。”
“事情是这样的,妾身为方便照顾域儿,近日都住在靖王府上,不想今儿早时,有两个意料之外的人找上了臣妾,这二人苦求臣妾许久,说是有惊天秘事要奏禀陛下娘娘,可他二人不在娘娘千秋寿宴的受邀之列,所以不得已求到臣妾这儿来。
您也知道,妾身是个软心肠,实在捱不过他们的苦苦哀求,又加之事涉洵王以及洵王妃,妾身也没法子,只好自作主张,暂叫他们在直城门外等候了。
齐淑妃把自己摘得很干净,秦兰月撺掇她撺掇得厉害,但她可不是傻子,总得给自己留条退路。她只是个引路人而已,接下来的事儿可和她没关系。
齐淑妃盈盈一拜陛下,太后娘娘,您二位看这
r她欲言又止,诸人目光灼灼,事涉洵王洵王妃。好家伙,这淑妃娘娘是有备而来啊。看来,今日这个寿宴不会无聊,要有好戏看了。
庆明帝和殷太后尚未发话,殷皇后先砰的一拍案,动作震得头上的飞凤花钗冠摇摇轻颤。
她眉眼锋利,冷笑说道“你既是个清白无辜的好人,就少在这儿含沙射影半遮半露的故意编排,到底什么人,你带上来,本宫倒要看看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来能叫淑妃你不顾礼节,不顾母后庆寿的场面。
见殷皇后当庭发怒,齐淑妃反而越笑了,殷若华这就耐不住了,等会儿岂不是得气死了。
她张唇又要说话。殷太后却先一步冲殷皇后按了按手,指了指她,笑怪道“你看你,又恼什么气。说是惊天秘事,又没说是坏事,也许是好事也说不一定呢。
转而对庆明帝道“淑妃既如此郑重其事,不如就叫那两人进来,当庭说个清楚吧,也省得落人话柄。
殷太后亲自开口,又是她寿宴上,庆明帝岂会不应。庆明帝给大太监田林一使眼色。
田林便亲自去走了一趟。
殿中谁都没再说话,陷入了一片沉寂中。有人偷偷往洵王和洵王妃二人瞧。
那夫妻二人皆都是容色出众的,并肩端坐,如芝兰芙蕴。他们面上并无异色,倒是很镇定的模样。
沈云西无视那些暗悄悄的打量。
还有心情端起果酒,喝了一杯,顺便还帮卫邵也添了温好的清酒。沈云西还跟他碰了个杯。卫邵轻笑,陪她用了。
不多时,殿外传起脚步声。沈云西收神展目,就见两个熟悉的人影子跟在田林后面,走了进来。沈云西有点儿诧异又不是很诧异的看着来人。
左边那个一身圆领青蓝长袍,浓眉大眼,带着几分不自在的干笑。
右边那个白发飘萧,干瘦如柴,佝偻着,走路颤巍巍的,像一滩烂泥制成的,浑身上下都散发朽烂的味道,即便穿的一身锦衣,头上戴金冠,也显不出半分贵气。
这二人,不是宋修文和卫智春又是哪个。
宋修文和卫智春的出现,确实出乎意料。但同时也都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