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向谢仆射,“然后呢。”这就是他给自己的交代
谢仆射知道他想问什么。
当年自己在他最风光得意之时,掐断了他羽翼,强行把他从东都带到了凤城,不让他施展才华,拿金银去腐蚀他,可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秉性,他清楚,苗子好,养不废。
故意装作不知,没回答他,露出几分自豪和讨好,我听皇上说,是你生擒了前太子可以啊,同为父说说,是怎么发现的前太子端倪
能沉得住气,知道把自己这一功劳发挥到极致,不愧是他谢道林的儿子。谢劭神色没有半点动容,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就像当年,他谢道林摔了自己的墨宝,折了自己的剑,怒声告诉他,谢家不用他来争光,他这一辈只管吃喝玩乐便是。
如今这番又是为何。
他能不要脸皮,想忘记就忘记,自己做不到,记得清清楚楚。
见他如此,谢仆射没了脾气,行了,父子哪有隔
夜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不是也没放弃吗,周世子建的那兵器库,你可没少去,否则怎么会今日这么好的身手,能生擒住前太子。殿前司指挥使,这可是从二品的官职,封你一个从三品,已经是在掩人耳目,怕落人口舌,今后你要再往上,就要压在为父头上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谢仆射心虚地瞥开目光,你当年就算留在东都,也不见得会有这番成就,倒也确实吃了不少苦
谢劭眉心几跳,嘲讽道“谢仆射几年没做官,连体面都不要了。”
横竖已经这样了,也没什么外人,我在自己儿子面前,我还要什么体面,错了就是错了,拿出态度面对便是。”挑眼看过去,你说,你想要为父怎么补偿
他谢仆射早年,德高望重,手底下的学生无数,无不对他敬佩,也不是这番赖皮样,想必是同二夫人呆久了,跟着不要脸了。
同一个打算不要脸的人,是讲不了道理的,除非自己也不要脸,但明显他不削与其为伍,“我要听实话。
谢仆射神色一顿,疑惑地看着他,这不就是实话,是我犯糊涂,坑害了自己儿子的前途。“谢道林。”谢劭突然站起身,你以为我好蒙骗“你叫谁”谢仆射也急眼了,不孝子
谢劭提步往外走,行,我立马进宫辞官。
谢仆射眼角抽了抽,终究是服了软,对着他的背影道,靖王是陛下的亲生儿子,他母亲是周家娘子,你亲姑婆。
月上枝头了温殊色才同二夫人回来。
今儿一早两人便出去找上了文叔,从谢家买来的几个宅子中,挑中了温殊色之前所说的那套。靠近相国寺,七进七出的大院子,虽是新建的,只要肯花钱,装饰起来也简单。
往后一家人住,不能马虎,婆媳两人亲自去了宅子,把想要的效果和意见交代完,挑家具,挑床,挑摆件
婆媳两人的眼光倒是极为相似,相处了半日,温殊色便同二夫人彻底相熟,不再紧张,一声一声的母亲叫得极为顺口。
两人逛了三条街,中午晚上都在外面的酒楼里用餐。
用完餐
回来,马车经过戏楼时,听到里面的热闹声,温殊色没忍住,掀开了车帘。二夫人问她,想去看吗
改日吧,今日太晚,母亲也累了
“我倒是不累,择日不如撞日,谁知道哪天还有空。”二夫人也是商户出身,没那么多讲究,“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