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方才的情形,走在最前头的卢斯应该掉下来得早一点,不知将他们的对话听去多少。当然,他俩认识还关系匪浅的事本来也没有隐瞒,尽管卢斯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了两圈,只是继续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我可能晕了一小会儿”他不适地晃了一下脖子,“刚醒过来就听到你们在说话。”
“不过还真是个奇迹。”
短暂的沉默后,卢斯意味深长地说“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仅保住了命,连行动能力都没怎么受影响。”
“事实上。”
祝槐说。
“我有个大胆的猜想,”她道,“说不定是故意引我们来这里的。”
卢斯“你是说”
塞缪尔先会意接上了她的话,“贝蒂莫拉莱斯的”
他说的是路婉婉这张初始卡的名字,祝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还不能凭目前为止的所见下这个定论。
“只能说是选项之一。”她斟酌着说,“反正对方想让我们去某个地方的心是很明显了。”
是鸿门宴的可能性也不低。
“反正门都敞到这地步了。”
祝槐歪了歪头,看向前方就差把“过来玩啊”刻在脑门上的漆黑通道,“不去会会岂不是很不礼貌”
正所谓当代调查员的美好品德,就是大摇大摆地闯进别人家老巢翻个底朝天。
卢斯“”
塞缪尔“”
你对礼貌的定义怕是有什么问题。
“既然到了这里,还是稍微小心些的好。”卢斯叹气,所幸他们身上的武器在摔落时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神情一肃,借着电筒灯光检查了一下枪械状态是否完好无损,“走吧,我来开路。”
祝槐瞥塞缪尔一眼,后者不置可否地默认了他的提议卢斯在世界树里的资历显然比他要老多了,眼下也没有什么置喙和发表意见的必要,反正跟着就是。
他们甚至用不着分辨方向,落下来的这块地方整体呈现为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加上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织就得不见天日的枝条,简直像个又圆又扁的罐头。而唯一的出口就是正对面这条只够两人并行的小道,卢斯当仁不让地走在最前,谨慎地提防着可能从四面八方产生的动静。
在场的另一名世界树成员殿后,祝槐作为“编外人员”自然被夹在中间,以她现在的战力也正好,如此一来用不着多担心什么,她的注意力就基本放在了面前这名特工身上。
如今世界各地事件频发、人手陷入不足的境地,世界树抽调来这边的人选应当也是考虑过的。维尔莱特无疑偏向于情报人员的定位,塞缪尔介乎两边之间可以灵活变通,卢斯就再明显不过地完全负责战斗。
单从身材而言,比起可以说是宽肩窄腰的塞缪尔,站在那跟堵墙似的卢斯用膀大腰圆来形容都一点也不过分。光是露在外面的那连着手腕的一小截胳膊,已经能看出虬结在上面的肌肉和青筋,不难想象它们在真正发挥作用时会派得上的力道。更别提祝槐看他腰上别着的匕首和刺刀的样式,明摆着是这方面的行家。
她其实有些提防摔落时间和他们错开的对方,虽说至少目前来看,他身上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也感觉不出任何恶意。
地上藤蔓遍布,几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进。这狭窄隧道越走就越宽,但也拓宽得很有限大约就是翻了倍的水平,仅有的好处是不再逼仄到抬手就有可能碰到周围的坚硬岩石。
不过也没有多大差别,缠绕在各处的藤条本来就极大地减缓了冲击力,不小心碰到也只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闷痛。
这里生长着如此之多的根须与枝蔓,环境自然潮湿无比,空气也有些稀薄,时间久了就令人头昏脑涨地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