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插着兜走进来,隔着一个距离站到她右侧,但随着不断有人涌入电梯,这点空间很快便被动压缩成零。
他气质太冻人,没人敢往他身上挤,看起来“柔弱可欺”的叶嘉宁却被挤了又挤,胳膊不可避免地碰到他。
霍沉垂眸扫了眼两人之间摩擦在一起的袖子,叶嘉宁往另一侧避了避,没打算和他讲话。
直到她闻到一丝隐隐约约的熟悉的甜味。
麦芽糖的味道,常见但又有点不同,像她爱吃的那个牌子的糖。
她偏头往霍沉身上看,他个子高高地站在那,两只手揣在口袋,她看不出里面是否放了东西。
“看够了吗。”
冷不丁听见头顶霍沉幽幽沉沉的嗓音,压得低而莫名,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似乎容易引人误会。
叶嘉宁视线抬到他脸上,被那个糖味勾起巧合的怀疑,问他“你身上有糖吗”
霍沉不知是不是还在为她刚才的窥视不爽,瞥她一眼就挪向前方,语气冷淡“我说没你是不是还要上手摸。”
叶嘉宁“”
她在想什么,馋出幻觉或者脑子烧坏,哪一个都比霍沉在她枕头上放糖来得更切实际。
“姐姐我有糖”旁边瞅着两人看了半天的男孩响亮地插嘴,从自己绿色的校服口袋里摸出一把奶糖热情地朝叶嘉宁递,“我给你。”
电梯里的人都扭过头来看,叶嘉宁从他手里拿了一颗,说“谢谢。”
“不客气。”
电梯门开了,叶嘉宁拿着奶糖走出去,男孩又冲她挥手喊“姐姐再见”
喜欢美女这件事写在男人的基因里,不管是八岁十八岁还是八十岁,他笑得眼见牙不见眼,灿烂的嘴角目送漂亮姐姐走远,扭头对上头顶垂落下来的那道视线,唰地一收。
叶嘉宁买了四人份的晚饭,今天隔壁床阿姨的女儿加班,她顺便也帮她带了一份。
晚餐时的气氛平静和谐,好像这几年的艰苦挣扎后终于走到了一个安宁的港湾得以落脚,大家都放松了很多。
丁见霖其实很懂得察言观色,体会到这点来之不易的祥和,所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活跃,兴奋得像只猴。
他话稠且无用,连隔壁班知名大笨蛋的数学考了6分都要讲两遍,还说最近李小奎很怕他,见了他都绕道走,麦穗很捧场“哇,那你很厉害吼。”他得意地晃脑袋。
晚上他赖在医院不想走,搂着叶茵撒娇“妈妈,我今天可不可以在医院陪你”
麦穗摸他的头发“等妈妈做完手术就能跟我们一起回家啦。”
丁见霖很高兴,乖乖从床上下来了,走之前又趴到叶茵耳边小声说话,怕给叶嘉宁听见“妈妈,等你回家我想和你一起睡,我自己睡觉好害怕。”
晚上洗完澡换上睡衣,他期期艾艾地趴在叶嘉宁房门口想进来,被麦穗一双无情铁手轰走。然后她自己和叶嘉宁睡在一张床上。
夜很静,晚风也比前些时日和缓了,摇着树影在路灯下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