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蔚何尝不是一直猜测,余宏光性情大改,会不会从头到尾根本不是他可任由他如何查,也查不出余宏光有同胞。他也想到了花家那群技艺高超的人脸师,可彼时花家尚不出众,人脸师更如古老传言一般存在。难道天下真有两个如此相像之人像到能顶替身份,像到陛下也不追究身份的来龙去脉平白让一个替身接手官职吗
他想留在陛下身边,无非就是想知道,陛下又在其中隐藏了什么秘密,频频试探,他大概知道,自己需要拿出些东西,才能撬开陛下的口。他要接近敦罗王,无非是想知道,当年到底是谁当了叛徒,害死所有叔伯,他帮敦罗王夺回兵权,献出所有诚意,成为亲信就在咫尺。他也一直想找到救他的那个人,可惜枭山余家死绝了,如今终于查清玉匣为何物,他想,也许救他的那个人,也在这里了。
唯有余宏光的秘密,为何性情大变为何前后不一为何官复原职他始终找不到一丁点蛛丝马迹。
等等两人几乎同时想到良阿嬷方才讲的故事,猛地对视一眼。关于那两处细节是良阿嬷刻意说出来给余娴听的吗
尚未来得及互通,便听见了隧道那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谁萧蔚眼疾手快,一把抓起余娴就往栈桥的另一头跑去,那边也是一条隧道。
躲在暗处,萧蔚将夜明珠藏回怀中,用厚氅遮住余光,不让其泄露丝毫。黑暗之中,余娴听见萧蔚的心跳声,和着自己的,毫无间歇地捶鼓。因为两人方才还在为玉匣内景震撼,为阿爹争执,都尚未平息情绪就不得不躲在一处,才跳得这样厉害。也许他现在并不想碰自己,出于无奈才要抱着她躲藏。
她正胡思乱想着,萧蔚的大掌抚住她的脸颊,将她的脑袋带着往内侧压了压。那头隧道逐渐有光爬出,栈桥再度亮了起来。他们在暗,绝不能探出一点头,哪怕是衣角,否则光一照过,就会暴露。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余娴捏紧了萧蔚的衣襟,她有点紧张,这个时辰,谁还会来这里萧蔚将下颌放在她的头顶,温暖自头颅蔓延下来,她稍微安心了些。
“小桉,到了,醒醒吧。”
阿爹的声音余娴倒吸一口凉气,被萧蔚捂住嘴才没出声。
紧接着,他们听见脚落下的声音,方才阿爹的脚步沉,应该是背着娘亲,落了两个人的重量的缘故。此时又听他开口,“喝这么多还非要让我记得叫醒你,我看你喝酒的架势,都以为你今年不打算来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