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是稍稍愣了一下,想也没想,径直蹲在了地上,衣袍擦过卵石,却温柔地撩起容棠衣摆。
打开药膏的一瞬,一阵青草的香味散在空气里,宿怀璟一边为容棠按揉着那些红肿的包,一边不轻不重地假装训诫“又热又闷,你出来做什么,弄了这一身包,不痒吗”
容棠避重就轻“痒。”
宿怀璟等他下文,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没好气地笑了,抬眼自下而上瞪了容棠一眼“听你诚实地说一句喜欢我,怕不是要等我死了才行。”
行风如果在这,眼珠子估计都要掉下来。
这十来年间,便是主子才八岁的时候,又有谁听过他这样说话
又赌气又憋闷,又开心又委屈
矛盾死了。
容棠摸摸鼻子,移开视线。
宿怀璟替他擦好药,又顺带在手腕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抹了一层,然后才放下手,牵着容棠一起往院子走。
月色如水,暴雨一直未落,风声却渐起,吹过草叶,翻来厚重的泥土味。
容棠问“他找你聊了什么”
“朝堂上的一些琐事,还有我们在外过得怎么样”宿怀璟说。
不得不说容明玉其实算是个聪明人,他想知道御史台的动向,却从头到尾只言片语也不往上拐,只在某些地方偶尔提上一两句,诱宿怀璟不经意间将信息透露给他。
宿怀璟听明白了,却也乐意跟他玩这种把戏,告诉容明玉的没有一句假话。
他笑了笑,说“宁宣王还说,王妃想你了,过几日可能会搬去永安巷跟我们一起小住一段时间。”
容棠嗤笑了一声“话都让他说干净了。”
若是真的想他,要求长子搬回府中,可比妻子外出简单又尊敬得多。
他闷着头往前走,想起晚膳时王秀玉的那一眼,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娘一副早就猜到了的样子”
宿怀璟“她是猜到了自己的丈夫不可靠罢了。”
在正事面前,妻子永远是容明玉可以舍弃的那一位,可悲的是王秀玉早就知道这一点,却仍是偶尔会对他心存幻想。
容棠心里有些闷,但话又不能说重,王秀玉毕竟是自己娘亲。
他酝酿了一会儿,盯着宿怀璟的眼睛,郑重道“但我很可靠。”
宿怀璟怔了一秒,反应过来容棠说的是双重含义,为人子、为人夫。
可他就是一个没忍住,视线往下轻飘飘一落,嘴欠道“嗯,可靠得硬不起来。”
容棠“”
容棠“”
他面色遽变,红的白的不可置信的,最后愤愤咬牙“你一天天都在想什么”
宿怀璟委屈得很“棠棠也知道,我才十八岁。”
他问“我血气方刚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