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可能在有这个念头的想法之下,仍旧无动于衷。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束手无策。
人群中突然传出来一阵惊呼声,间或杂着几声狗叫,紧接着就是拍手叫好的欢呼。
宿怀璟凝眸看去,望见囚车前蹿了一条野狗,已被押解的官兵制服在棍下,而囚车内的李长甫正抱着头滚来滚去,痛不欲生,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指流了出来,糊了满座囚车,像是随时就会暴毙身亡。
被拽出来的眼球滚落到地上,沾上一层厚厚的灰尘,被野狗咬破,绽出许多血浆。
离的最近的人脸上闪过一瞬惊恐,随即竟被更大的兴奋取代,振臂高呼,仿佛这是上天的预兆一般“多行不义必自毙”
宿怀璟视线在几处定点之间转,李长甫、野狗、爆浆的眼球、激动的人群
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
慢慢来吧,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问,任由百姓一日日被压榨思想,真的成了“愚民”。
难度很大,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脚步放慢一点好了,总有法子的。
就像江南水灾,他告诉容棠的那样,只要能救下一个,便不算没有意义。
不能完全等同,但总归不是什么会遗臭万年的坏事。
宿怀璟从人群中步出,走到那群有些手足无措的官兵面前,囚车内的李长甫气息已逐渐虚弱,快要听不见声音。
为首的官员认识宿怀璟,立马下马行礼“宿大人。”
宿怀璟点点头“怎么了”
那官员有些为难,道“大人您看,他这好像快死了”
宿怀璟冷漠地看了一眼李长甫,眼中不带任何怨毒恶念,甚至没有一点大仇得报的快感。
他只是平淡地说“继续行路,圣旨上写的斩首,在押解途中死了,算你们失职,按律当罚。”
那名官员一愣,脸色瞬间有点慌张,匆匆告别就要上马,赶赴刑场。
宿怀璟却又叫住了他,不轻不重地道“回去之后把囚车加固一下,犯人有律法处置,没道理死前还被这样对待。”
囚车里的人听出他声音,怔怔地留着一只眼珠看向车外,被血糊满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可置信的错愕,想要看清说话的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宿怀璟却已经转身走了。
只有那些律法处置不了的人,才该恶毒一些,至于其他的
宿怀璟实在觉得没什么必要,跟李长甫是谁、养了他多少年没有任何关系。
他设计使其入狱判刑的那一刻,他们的恩怨就算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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