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嗫嚅道,“哥,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老梁家的种”
他哥笑了,笑得又轻又冷。
“老梁家的种,有你就够了。”
“我呢。”
负责欢送他们入地狱。
次日,班斐正在公馆书房,接到了他弟弟的电话,显而易见的慌张跟哭腔。
“哥、哥你快来,爷爷,快不行了”
京天坛医院。
梁笑寒握住爷爷枯如槁木的手,哭得一塌糊涂,“爷爷,爷爷你别走,孙孙还没结婚呢”
骚动由远及近。
“大少来了”
“真的是大少”
“笑寒都在里头呢,这肯定是”
亲戚们的议论戛然而止。
无他。
只因大少探病,不仅高调无比穿了一缎冷金翡翠唐装,还提了一笼闹腾的鹦鹉。
“咚咚。”
大少腕间缠着一碑迦南香大吉牌,佛珠坠出圆润慈悲的光泽,指骨轻敲房门。
“我可以进来了吗”
“哥”
梁小爷就是一个爆哭。
班斐抽了张帕子,嫌弃盖他脸上,这才转过身来,面对这一群或打量或恼怒或复杂的家人们,他拎起折扇,敲了下鹦鹉笼,清凉开嗓。
“公主,唱。”
公主鹦鹉清了清嗓子,当场一展歌喉。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撕心裂肺,情感饱满。
众人
当场被送走。
“梁笑斐你胡闹什么老爷子还没走呢”
为首的中年男人低声叱喝,他生得高大文雅,黑西装,内衬白高领,皮鞋铮亮而富有光泽,鬓角利落夹着一两缕银丝,即便四十来岁也可见岁月的特别优待。
梁氏双生子的天赐骨相,跟优越的父系血统不无关系。
父子仨同框到一个画面,就如同一部延续不绝的家族美学。
“哦”班斐挑眉,“梁笑寒,收收鼻涕,人家联合起来演你呢,就你这个小傻子上了当。”
梁笑寒“”
演我的
不是一个个都叫我节哀吗
梁笑寒顿时不哭了,像头即将发怒的小狮子,“你们故意骗我哥来缺不缺德啊”
梁家人尴尬移开目光。
有人小声嘀咕,“谁让你哥薄凉都不肯来见老爷子”
班斐轻笑,“这不是来了那我送梁老爷子一程可好”
梁父骤然变脸,“你小子又想”
“斐,是小斐来了吗快,快到爷爷身边来”
病床的老人面色青白,急促地呼叫,他伸手就要抓住这一根年轻的主梁骨,然而始终没有人递手过来,梁老爷子目光暗淡。
“怪我,都怪爷爷,当初没有拦住你父亲唉,爷爷相信你是好孩子,小斐,你不会怪爷爷吧爷爷就要走了,你能满足爷爷最后一个心愿吗”
众人的目光似有若无移动到老子攥住的另一只纤细的手。
高家的小姐,高梦圆。
梁父虽然一表人才,是蜚声中外的英俊翻译官,却不是经商的料子,自老爷子瘫痪后,梁氏以极快的速度走向日薄西山。
两姓联姻,无疑是梁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