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他要挑拨离间。”
荀逊冷哼一声。
卢信义挑眉“可是我曾经听说,这新王呼延德的母族似乎就是从前这个昆羽陵部的。”
“那又如何啊需要我起个誓吗”
荀逊毫不在意举起右手“若我刚才有一句虚言,叫我肠穿肚烂死无全尸,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退一万步,哪怕我真有一半北戎血脉,难道我还能去北戎当宗室贵亲和这十八部的首领不成哈哈哈哈哈简直可笑至极。”
荀逊哈哈大笑。
北戎和大魏这边一样,混血儿都是饱受歧视的,羌氐还好,北戎混血儿在大魏是没有活路可言的,在北戎也好不了太多,最好的就是当个富贵闲人,想掌兵掌权当首领什么的,简直白日做梦。
荀逊现在可是贵为肃州总督,节掌一地军民政务大权。
那誓虽然起得歹毒得很,但卢信义并没有太为所动,倒是最后这一段,一下子说服了他。
他思索片刻,点了点头“最好如此。”
他摊开桌上的军报“行了,你回去吧。”
荀逊站起,行了个军礼,“末将告退。”
转身离开。
等他走了之后,卢信义抬眼“盯紧他另外传我密令,让司马安和杨棠密切关注于他,以防其变”
司马安和杨棠,是驻扎于荀逊一左一右的房州明州两位将军。
卢信义下的是帅令。
虽然荀逊说服了他,但卢信义知道秦显是什么人,该防的还是立马就全线拉起了。
荀逊回到肃州军将营之后,脸色立即阴下来了。
“传信回去,说计划有变。”
将营只点了一盏油灯,昏沉沉的,荀逊面庞一半被阴影覆盖,显得更阴沉得厉害。
“我不能轻动了。”
在谢辞跑脱那天,他就知道有这一日。
他愤恨难当,一个黄毛小子,竟然坏了他这么多年的部署,让他不得不做出紧急调整。
荀逊一辈子没失过手,唯一一次,就是这个谢辞,但但他不吐不快
荀逊忍不住捏紧拳头,他又想起荀荣弼,“这个老贼种”
他牙关咯咯作响,恨极了
甚至现在如果有机会能再重新来一次,荀逊可能都依旧会说,他大概率会选择加码杀着而不是隐忍闭上嘴巴
实在是,他已经苦忍了二十多年了
看着荀荣弼道貌岸然的嘴脸,他有无数次恨不得想当着所有认识这个老贼种的人揭开他的真面目
用手撕,用牙咬,带着血,一寸寸撕扯下来,让他暴露在阳光下,让所有人都看个一清二楚
荀逊尝到了血腥味,他真的把自己生生口腔咬出了血,直到尝到了铁锈的味道,他才喘息着,疯狂撕打这屋内的所有东西。
“他不是想回朝吗”
荀逊嘶声“就让这个如画江山,为我母亲哥哥姐姐陪葬好了”
而呼延德,卢信义说对大半了,他是昆羽陵部的遗孤。
草原没有这么多讲究,只要商量好,孩子可以随母,后来昆羽陵部被灭,他才回归的父族,改归父姓呼延。
两人其实是亲表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