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天色下,清冷月牙还高高悬挂在天空,不知何处响起几啼鸡鸣,晨晓将至。
厢室内,青锦金丝床帐垂落于地,一双骨节分明的长指探出,拨着纱帐撩开一条缝隙,看清蒙蒙亮的天色,便收回。
迟清恩半撑着身子坐起,剑眉微皱,揉着微钝的眉心,等脑子清醒了些,侧过头,见身边女子还在昏昏沉睡,小心翼翼凑过去。
他动作很轻,但疲惫不舒服的谢明琼一直浅眠着,一下便被吵醒了,太阳穴钝钝突跳着,意识浑噩难受。
而身后,熟悉的暗香密不透风包围着,腰上搭着一条沉甸甸的手臂,她有心挣扎着扒拉开,指尖仅仅弹动了一下,无力蜷起。
心神疲惫,入眠极少,没什么力气。
耳边落下一个轻吻,后背传来温柔的按捏,紧绷难受的肌肉瞬间放松许多,男人嗓音沙哑低沉,“阿皎醒了”
他看见她刚刚睁了一下眼睛。
半晌后,女子轻弱的声音传来,哑的不行,却饱含着烦意,“滚。”
这一个字吐出,唇角的伤口又泛起丝丝疼意,令人更加烦躁。
昨日她意识尚且清醒着,这人反倒恶劣的追着亲,像是一头释放了本性野蛮肆意的凶兽,身后还有条大尾巴正亢奋的胡乱甩着。
“阿皎消消气,一早发火对身子不好。”
迟清恩昨日有多恶劣,他自己心里门儿清,便一幅乖觉模样,仿若先前的恶劣肆意如同假象,小心替她揉着酸痛的后腰。
“昨夜只收拾了床榻,我给阿皎清理一番,立马就滚。”
谢明琼重新合上眼,不想搭理他。
昨夜她一身骨头都快散架了,怎就不见他这般驯从的模样。
谢明琼不看他,迟清恩自有办法逼得她睁开眼。
很快谢明琼又羞又恼回过头,“你够了”
漂亮的眉眼染上几许火气,“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男人那双桃花眼眨了眨,似是没想到她如此形容,而后勾了下唇,凑近在她唇边啄了一口,“阿皎骂我是狗”
谢明琼攒了点力,一把扯开他的手,“对,疯狗咬人都不如你。”
怎会有人被骂狗还这般高兴
但瞥见他指尖那一点湿意,她嫌弃的推开他的胳膊,忍着烧起的耳根,装作冷下脸。
“疯够了,就滚回去。”
她被吵醒,浑身难受,心里正憋着一股气。
让迟清恩现在就滚自是不可能的,且被阿皎骂这两句,他心里还有点高兴。
这个时候的阿皎没对他生出情意,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权把他当做工具,现在这样可别当初的疏离好多了。
他忍不住贴近,“阿皎想骂便多骂两句。”
“我都听着。”
“”这厮惯会顺杆儿爬。
谢明琼沙哑的嗓子一阵阵发干,低咳了几声,震得更加难受,头脑只觉得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