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洲自外走入,身上深黛袍衫领口翻折,一身宽松随意,在门边站定,眼睛盯着她。彼此目光一触,各自轻动。
经过昨夜,再见很难做到全然平静,舜音甚至不自觉扫了一眼他的腰身,那是昨夜与她最贴近的地方,此刻已紧紧束起蹀躞带。
穆长洲看了眼小案上摆着的吃的,似乎也没动多少,看向她“昨夜耗费了许多体力,怎么不多吃一些
舜音耳后刚退去的热度又起,耳边快被这句话弄得嗡嗡作响,眼神晃动,低声回“你耗费更多,你多吃好了。
穆长洲看到她眼神,嘴边一牵,低头说“难不成在音娘眼里,我还是如当初那般文弱,真成外强中干了。
舜音下意识又看一眼他身上,他显然也一早清洗过,一身神清气爽的,精神好得很。她无言以对,觉得越说越偏,再说下去就没法听了,干脆不答。
穆长洲忽而问“那姑娘叫什么”
舜音回神,掀眼看他,才反应过来他在问谁阎会真
舜音默默听着,忽而反应过来他竟是在解释,轻轻说“与我说什么”
穆长洲反问“你是军司夫人,不与你说,与谁说”他声放低,“到了现在,难道还能不认
舜音抿唇,名已坐实,说不过他。
穆长洲走近,低着头打量她身上,薄唇一动,似想说什么。但已有声音横插进来“阿姊”是封无疾,就在院中。舜音看穆长洲一眼,连忙走了出去。穆长洲只好站直。
封无疾虽能进后院,但本分得很,只在院中站着,面朝着东屋。舜音走出去,他才注意到,转头朝主屋这里看来,马上走了过来。“看来阿姊那点小伤已好了,是搬回与穆二哥同住了。”
舜音差点不知该说什么好,就当是这样吧,随口“嗯”一声。穆长洲自她身后走出来。封无疾见到他也在,顿时一脸讪讪“穆二哥”
穆长洲看一眼舜音,冲他点头,自他们身边越过,先出了后院。封无疾看他走了,才打量舜音“阿姊今日瞧着有些不同。”
舜音手指不自觉拢一下衣襟,怕被他看出什么,尤其是颈边痕迹哪有不同你脸红得厉害。”封无疾说,“可从没见你这样过。
舜音清清嗓你昨晚可有好生将人送回去
封无疾一下被问到自己身上,注意力被岔开了“啊,那是自然。”
舜音问这回总没失礼了
封无疾一时无言,昨晚他确实送了阎会真,不过一路委实算不上愉快。
就快到阎家附近时,阎会真跨马停下,瞪他说“你一定得意了,我在你阿姊跟前连少时旧事的私心话都袒露了。
封无疾不以为意少时的事也能当真你少时仰慕他文人风采算什么,我少时还仰慕那些大将勇武风范仰慕就仰慕,何分男女,哪里沾得上私心怕是与我阿姊和他的夫妻情分根本不是一回事,差得远了。
阎会真被他的话弄得张口结舌,竟找不出话来反驳,最后恨恨指着他说“要你管你回去吧,我不用你送了
封无疾便原路返回了
此时实在不好意思将这不欢而散的实话说出来,他支吾说“尚可,应当没有失礼”
舜音也没往下再说,想起方才他见到穆长洲的模样,才问你对穆二哥怎么总是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