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马急奔而至,胡孛儿追了上来,压着粗嗓急道军司,有消息了穆长洲一下勒停,打马回身。胡孛儿凑近,飞快在他耳边道贺舍啜那狗贼的踪迹被摸到了
穆长洲问她呢
胡孛儿一愣,马上明白是在问夫人“夫人已到秦州了。”
穆长洲看二人一眼,声更低“即刻准备出发。”说完抬一下手,策马疾驰而出
秦州,天已亮了。舜音坐在房中,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素净的脸。
昨晚是何时回来的并未太在意,只知道已经很晚,随马缓行而回的一路夜色浓重,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至城下时,却见护卫们都早已追随她而出,就等候在城门处,才得以让她在宵禁过后还能返城。
她抬手抚过左耳,耳中不再刺疼,一夜过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拿开时手指已捏着取下的耳坠,舜音低头,手指不自觉地轻捻,刚刚发现,这看着轻巧,竟有分量,在她指尖捻久了,居然觉出了一份沉甸。
外面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似是封无疾的声音。
舜音回了神,才确信他昨晚真醒了,收好两只耳坠,起了身,走至门口,想起她母亲又顿住,许久才开门出去。
那间正屋中没什么动静,也不知她母亲是不是仍在那里。她没急着过去,转身往前院走。
刚至前院廊下,面前忽而走来一人,堪堪停在她面前“封女郎。”
舜音抬头,看到他微愣虞郎君
面前站着的人一袭绯袍,身姿清俊,竟然是久未见面的虞晋卿。他抬手见礼“封女郎一定诧异我因何在此。
舜音扫视左右,忽而想起昨日听见的声响,当时感觉来的不止她母亲一人,原来不是多想,浅浅还礼虞郎君因何在此
虞晋卿竟没在她脸上看到多少诧色,只觉她此刻脸色苍白,眼中似还隐隐泛红,不禁多看了两眼,才道“听闻凉州与西突厥和谈,还拿回了闲田,此事已然传入长安。近日西突厥使臣去过长安,见了家父,也不知是不是心有不甘想借家父便利上达圣听。但家父卧病,早不过问政事,没有插手,我如今任职鸿胪寺中,处理些藩族杂务,才主动请缨,愿往西突厥了解情形。刚好得知令堂要赶来秦州,便请求同行,也好有个照料。
舜音听到西突厥,又想到了处木昆,脸色微冷,听他说辞,却觉牵强,和谈之事已然尘埃落定,再走一趟又是何必,以如今朝廷与河西的状况,也不会过多参与,口中道“那虞郎君已绕远路了。
虞晋卿笑道“无妨,我带人不多,也不紧急,不差这些时日。”
舜音没说话,只觉莫名承其恩情,并不是很舒服。这些年下来,她早已习惯不受人恩惠,因为不知道恩惠背后是什么索求,淡淡点头多谢虞郎君。
“封女郎”虞晋卿观察着她的脸,脚下不觉已走近一步,转了话头,“昨晚可是出什么事了
舜音才知道他昨晚看见自己出去了,难怪当时感觉有许多人走近,还道都是护卫,原来还有他。3
4没什么事,舍弟受伤,我心中担忧罢了。
虞晋卿不知真假,但确实听说封家郎君受了伤刚醒,便也没往下问,眼神环顾左右,只见前院都是护卫,几乎已将这里住满,一看就都是凉州带来的。
他低声道通常远嫁,很难有返回探亲的机会,封女郎这么快就能离开凉州探亲,莫非有何缘由
舜音不禁看他一眼,反问“虞郎君因何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