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王昶问道。“我回去打听过,安平侯,是吗”
方临渊都懒得理他。
他淡淡朝王昶行了个平礼,便打算转头向皇后告辞。这人仗着家室横冲直撞地,又随意羞辱他人,方临渊都多余看他一眼。
却不料下一刻,王昶挡在了他面前。
“都说安平侯马术过人,怎么样,可敢与我赛一场”
方临渊哪会打马球,唯独知道规则,也是年少时在宫宴上看来的。
他不卑不亢地直视着王昶,淡淡说道“虎牢关也是穷乡僻壤,我亦没学过马球。”
这话便是在怼王昶刚才的那句讥讽了。
宴上微微一静,便连旁边的黎柘都有些意外地看了方临渊一眼,似乎没想到他会为自己出头。
在座的众人也亦没想到竟有人敢跟王昶这样说话。
这位京城的霸王,谁敢惹他分毫
方临渊的神色却很平静。
只见王昶双目微微一瞪,继而看着他冷笑了一声,转头朝着皇后拱手道“皇后娘娘,微臣请与安平侯一战,只我二人,先得三筹者为胜。”
这家伙还真是嚣张,直接就去跟皇后请旨了。
只见皇后面露难色,说道“可安平侯说了,他并不会击鞠。”
“安平侯能马上枪挑突厥贼首,怎么就不会打球了”却见王昶转过头来,讥诮地看着方临渊。
“这”皇后也为难地看向了他。
方临渊看了王昶一眼。
这人怎么这么自信,像是笃定了他会赢一般。只是脑子不太好用,一句激将法,倒是把他自己骂进去了。
便在这时,席间传来了一声轻轻的笑。
是赵璴的声音。
方临渊转过头去,便见赵璴仍端坐在原处。茶盏捧在手里,双眼却淡淡地抬了起来,看向王昶。
“将军以枪挑下的,恐怕不止突厥贼首吧”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静得落针可闻地看向赵璴。
“你什么意思”王昶还在质问他。
却见赵璴讥诮地勾了勾嘴唇,面上虽是笑着,神色却冷得王昶都面露忌惮,气焰也短了一节。
“前些日闹市纵马,被将军挑落而下,不正是世子你自己吗”只见赵璴轻轻放下茶盏,轻轻的一声响,却让王昶当即变了脸色。
“世子不会记恨至今,这才当众发难吧。”
他话说得刻薄,却又一针见血得紧,王昶的脸色当即白了。
“你”他指着赵璴,但他句句都是实话,他根本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方临渊则当即回过了神。
赵璴这是在替他说话
他转头看去,便见一众各异的眼神里,赵璴安坐在那儿,神色淡然的真像俯视着他们的神鬼塑像,面前袅袅的茶烟跟鬼神庙前的香火似的。
而就在这时,高台上传来了赵瑾的声音。
“五皇妹这话怎么讲”他说道。“不过一场马球嘛,玩耍而已,皇妹何必咄咄逼人呢”
却见赵璴眉眼只是淡淡朝着群臣的方向一扫。
立刻,兵部尚书李扶便站起身来,朝着皇后行礼道“皇后娘娘恕罪。犬子不才,在十六卫戍司历练,前些日子遭突厥蛮夷袭击,若非安平侯徒手挡住了利刃,犬子的性命恐怕留不到今日了。”
“安平侯手上有伤”皇后闻言问道。
旁边的黎柘也看向了他的手,停顿片刻,朝王昶微微笑道“世子马术精湛,不如等安平侯伤好再切磋。我骑术不精,正向向世子讨教一番,不如”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却见王昶黑了脸,径直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