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这时,赵璴忽然抬起手来,一把捏住了他的脸蛋。
力道不重,倒是吓了方临渊一跳。
“你干嘛啊”他一惊。
却见赵璴捏着他脸侧微微晃了一下,问道“你不打算睡了是吗”
方临渊讪讪地拍开了他的手去。
果然人狐殊途,话不投机半句多。
窗外雨声簌簌,听起来凉快又清脆,以至于方临渊安静下来,都不知什么时候渐渐沉入的睡梦。
第二日清早,窗外晨光初透,他是被窗外隐约传来的人声吵醒的。
是个年长的老年男子的声音,想必是这位老婆婆的丈夫,从建阳郡领了粮食回来。
方临渊起身向外看去。
透过窗外被一夜雨水洗得澄澈的阳光,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穿着短褂的身影。
他身后的板车上粮食堆成了小尖,这会儿正拖着那辆车往里头走。
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腿上有明显的伤口,脚上一双旧草鞋被血渍染成了深黑色。
方临渊一愣。
这可不就是昨天给他递账簿的那位老汉吗
方临渊当即转头,看向了赵璴。
赵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这会儿正靠在墙边坐着,百无聊赖地翻动着方临渊带回来的账册。
“怎么了”见到方临渊神色有异,他微一拧眉,站起身来,朝着方临渊视线的方向看去。
“我没留神,这儿竟是下坪村。”方临渊匆匆说道。“那婆婆的丈夫见过我。”
而窗外,老妪已然匆匆迎了出去,看见那老汉腿上赫然有那样骇人的伤口,吓得忙上前问道“怎么去趟城里还受了伤这是怎么回事,官兵打你了”
却见那老汉连连摆手,说道“没事,没事。”
说着,他还从怀里取出了一包药来,说道“你看,这是方将军特派人给我们分的伤药。昨天敷过一回,已经没事了。”
那老妪不信,忙上前查看。
待确认了他的伤没有大碍,老妪才放下心来“前两日听说衙门外起了乱子,你也不带个信回来”
“如今不是都好了方将军来啦,还记挂着我这点小伤呢”老汉则安慰她道。
“方将军昨日借宿在这儿的两位公子,也说建阳郡那位老爷姓方,是个将军”
“公子”
那老汉闻言,四下张望,恰撞见牲口棚里溜溜达达的流火,当即吓了一跳。
“哪来这样大一匹马”
一墙之隔,炕上的方临渊急得匆匆穿起靴子来。
“这可如何是好我被瞧见了不要紧,但是你可如何解释若是消息传了出去”
眼见着他急得要打转,赵璴站起身来,朝外望了一眼。
“就是昨夜那两位公子的呀”那老妪说道。“昨天雨大,那两位公子来家里借宿,我便将阿壮的屋子借给他们住了一夜”
两人说着,眼看着已经朝他们这边走了。
“他们过来了”方临渊压低声音道。
“好了,安心。”却见赵璴抬手在他肩上按了按,动作利落,伸手拿起了枕头边上的几本账册。
接着,他单手拉起方临渊,走到了这间屋子后头的窗前,一把将窗子推开了。
晨光熠熠,酣梦初醒。外头房檐上的鸟雀跳来跳去,清脆的鸟叫声下,明亮的晨光照在赵璴一本正经的半张脸上。
“翻墙,会吧”赵璴问他。
眼看着前头一人多高的土墙,方临渊诧异地看向赵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