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璴当真是妖精变的吧
眼下,方临渊穿着他做的寝衣,手里捧着他递来的羹汤,只觉面前是个修成了人形、扮作贤妻前来报恩的成精狐狸了。
“房里也耍不得枪。”方临渊捧着羹叹道。“之前倒没感觉到,成天在房里带着,真是要把人闷出烟。”
旁侧的赵璴眉梢浮起了笑意。
“再等几日就好了。”他说。“很快。”
说起这个,方临渊有些好奇。
“都两日过去了,三殿下如今怎么样了”他问道。
却见面前的赵璴眉目微沉,沉思了片刻,却许久都未曾出声。
行吧,又是如此。
这两日朝夕相对,方临渊虽说因着发热而总是犯困,却也没少跟赵璴说话。
他早就发现了。一说起赵璴的计划,他便不是沉默,就是似是而非的一句承诺。总之就是让他不必担心,旁的便再没对他说起过。
眼见着他又陷入沉思,方临渊微微一顿,继而抿了抿嘴,露出个笑容。
“算啦,我就是随口一问。”他说。“你若是不想告诉我,也不用为难。”
他面上笑得大度,但若说心里没有一点别扭,那是假的。
这样的隐瞒和回避总会将人之间的距离拉远。
若只是寻常的关系,这是基本的隐私与礼貌,他是不便打探的。
但面前人是赵璴
罢了,这毕竟也是赵璴的自由。
方临渊微不可闻地轻轻呼出一口气,正要继续饮羹,抬眼时却见赵璴在看他。
他下意识地便要眼神躲闪,却听赵璴开了口。
“我不是想隐瞒你。”只听他说。“我只是觉得这些事,你不知道为好。”
方临渊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为什么”他也直接问出了口。
便见赵璴沉吟半晌,说道“因为我不说,你也能猜得出来,他们二人走到如今的地步,是在我算计之中。”
方临渊点了点头,并不知自己此时眼神如何清澈。
他只见赵璴看着他,片刻轻轻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于你我而言,他们是君是父,算计他们,是为不忠,为不孝。”
再开口时,赵璴的声音又轻缓了几分。
“你不知情,这些便与你无关。你不知我的计划,自然也没算计过他们。”
他的眼神柔软极了,抚摸方临渊头发时,像是在仰头看向太阳一般。
方临渊却不由得问道“那你呢”
赵璴微微一顿,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微一偏头,沉吟片刻,继而答道。
“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不怕这些。”
“你是。”方临渊却几乎在他话音落下之际,脱口而出。
便见赵璴轻轻笑了一声,嗓音带着令人震颤的低哑,听起来教人耳根发软。
“只是你与别人不同。”
只听赵璴的声音里带着缱绻的笑意,轻轻说道。
方临渊却笃定地摇了摇头。
“他们反目的缘由,是你凭空捏造的吗”他问赵璴。
赵璴摇了摇头。
“那么,你只是在反击而已。他们有错在先,凭什么你不愿忍气吞声,便算不得好人呢”方临渊说。
赵璴微微一愣。
这话放在从前,他听见是要笑的。他赵璴是好人只怕是谁瞎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