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
偏要拿眼睛勾他,勾住了他,碰两下却又要掉泪。
赵璴当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目光在方临渊面上停了停,犬齿磨了又磨。
“看什么”他问方临渊。
便见方临渊看了他片刻,忽然问道“你打算便永远这样示人吗”
赵璴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问,却还是如实答道“还没想好。”
“没想好”方临渊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赵璴点了点头。
“用这个身份,我还有一些想要先做的事。”他说。“待做完之后,再说吧。”
“换身份会这样轻易吗”方临渊不由得问他。
赵璴嗯了一声。
“换回去容易。”他说。“有钦天监在,单靠什么卦象、命数,都能找出无数种让我伪造身份的理由出来。”
说着,他卸干净了最后一支钗,站起身来,行到了床前。
一靠近方临渊,他的眉眼便不由自主地染上了笑意。
“怎么忽然问这个”他垂眼看着方临渊笑,指节去蹭方临渊的脸颊。“是更喜欢我什么模样吗”
那自是比较不出来的。
方临渊看着赵璴,片刻,诚实地说道“没有,我只是想抱抱你。”
赵璴喉咙中发出一声叹。
他没答话,只是俯身便将方临渊抱住,毫不犹豫地便将他压进了床帐里去。
“又要招我”赵璴磨着牙亲他。“那就不许再哭了。”
方临渊被他说得耳根烫。
但他的确没想再做别的了。
非为不想实在是他自认下了决心还放纵欲念,是对赵璴太不负责。
于是,他当真只是回抱住赵璴,便不再有别的动作。赵璴亲了他一会儿,暂且过足了瘾头,便就这么揽着他,将脸埋进他发丝里。
算起来,赵璴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三天还是四天没有睡觉了。
现下风浪止歇,方临渊也静静躺在他怀里,不出片刻,赵璴的呼吸便渐渐平缓而安静。
他睡着了。
方临渊也终于在他怀里缓缓抬起头来,借着微弱的灯火与夜色,终于能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
天下原来当真有这样,教人赴汤蹈火都不会后悔的人。
他想必已经足够幸运了吧。
这天夜里,方临渊呼吸很轻,一直看着赵璴,到月色西沉,天际渐明,远处隐约传来街巷上鞭炮的声音。
正月初一,外头的年还没过完呢。
方临渊也在这个时候轻手轻脚地起了身。
赵璴的妆台上搁满了他的首饰,方临渊轻轻从那其中扫除一片空地来。边角处就有纸笔,砚台打开,便能看见里头没干的余墨。
他回头,看向赵璴安静的侧脸。
微弱的晨光照在他脸上,静谧安然的像一副画。
一副足以铺展到余生尽头的画。
方临渊的目光在他面上停了许久,片刻,终于咬了咬牙,回头拿起了笔。
和离书。
三个大字,端正地落在了纸张的第一页。
赵璴翻过身来,手臂一搭,便觉怀中空荡荡的一片。
他微微皱眉,很快转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