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宽厚大手上的温度和厚茧让解忆感到一阵安心。
等双眼稍微适应黑暗的环境后,原野用手电筒缓缓扫过漆黑的休闲厅。
光束一寸一寸地移动。
休闲厅里落针可闻。
解忆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跟着手电筒的光束检视着每一处细小的地方。
忽然,她的心猛地一沉,用力抓住原野的手臂。
光束的位置停在天花板的烟雾探测器上。
他也看见了。
那微弱的反光。
解忆刚刚上前一步,原野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诧异地回过头,对上原野幽深的眸光。
“你信我吗”他问。
“信。”她毫不犹豫。
“那就什么也别做,也别说。”
众人聚集在餐厅吃早餐的时候,解忆显得心不在焉。
等她回过神来,勺子里的番茄块都落到了碗外。
她刚要拿餐桌上的纸巾,原野就将纸巾盒推了过来。她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接过纸巾擦拭面前的污渍。
餐桌上寂静无声,众人似乎默契地遗忘了昨日发现的尸体。
恐惧被掩盖,但并未消失。
只是通过其他方式传达出来。
比如压抑的气氛,无声的空间,冯小米苍白的面孔,陈皮在餐桌下不断抖动的双腿,高山遥在碗中烦躁地舀来舀去的勺子,以及九个人彼此暗中打量的眼神。
谁都没有开口质疑,但怀疑已经在九个座位间蔓延。
“冯小米,你抖什么抖是不是生病了”牟老师一脸狐疑。
冯小米就坐在解忆对面,他的脸色十分难看,鼻尖上甚至还有虚汗。
“昨晚没休息好过会就好了。”冯小米看上去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真的吗”宗相宜皱着眉头,“你的脸色真的很差。”
“我说了没问题”冯小米忽然暴躁,眼神凶狠地瞪向宗相宜。
宗相宜吓了一跳,嫌恶又无语地说“神经病。”
“那个对讲机在谁那里啊”牟老师说,“我看冯小米的状态不是很对,我们再催催海警吧。那个周”
似乎想到了周然惨烈的死状,牟老师脸上闪过一丝畏惧,吞下了周然的名字。
“他的事情,我们还没跟海警说。说不定知道了,他们晓得事情严重,就会马上出警了”
“不是没可能。”高山遥果断扔下了那碗寡淡的番茄玉米汤,“对讲机在谁那里再联系海警试试。”
“在我这里。”宗相宜说。
在高山遥的示意下,宗相宜拿出了小心保管,随身携带的对讲机。
这里会使用对讲机的只有原野一人,原野接过对讲机后,再次尝试上次的频道。
众人怀抱着期待,围绕在原野身旁。
宗相宜神色不安,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自己的手臂;高山遥翘着的腿交换了重心;冯小米的冷颤也减弱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原野手中的对讲机。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在对讲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