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离婚的。”陈皮说,“她老公已经答应我了,会放她走的。”
冯小米扁了扁嘴皮子,一副谁信谁是傻瓜的模样。
“她老公没弄死你”高山遥若有所思,眯起眼问道。
“是她以死相逼,她老公才愿意离婚的。”陈皮低下头,看着握在一起的粗糙大手,“我失踪了,她一定会急疯的。”
陈皮忧心忡忡的表情感染了高山遥,他也想起了自己的事。
“我不见了,小遥一定也会急疯的,它根本不吃我以外的人喂的东西他妈的,到底是哪个混蛋把我困在这里,我一定要杀了他”
高山遥怒从心起,狠狠一脚踢在身前的红木茶几上。
“别急,别急海警应该快来了。等我们出去了,啊,找狗的找狗啊,找老婆的找老婆大家都能得偿所愿”
冯小米吸了吸鼻子,努力提拉气氛。
“我们三个就是最好的哥们。高哥指哪儿就打哪儿,我们三个只要一直在一起,一定能安全出去的”
高山遥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跟我在一起”他说,“不怕跟我在一起,反而丢了命吗”
“什、什么意思”冯小米用力吸溜了一下鼻涕。
“你们不是都觉得,解扬是我杀的吗”高山遥说。
陈皮沉默了,冯小米却吓了一跳。
“高哥,你说什么呢我没这么想过”
“无所谓,我不在乎你们怎么想。”高山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揣进兜里,脸上露出一抹破釜沉舟的狠毒,“所有想害我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咔嚓。
透明的玻璃珠落进洞穴,解忆将棋盘上自己的最后一颗珠子归位。
偌大的图书室里,只有她和牟老师两人。
“你赢了。”牟老师无奈地笑道。
属于他的阵营还有三颗玻璃珠未能归位,这场跳跳棋是解忆的胜利。
吃过午饭后,无事可做的牟老师找到解忆,邀请她一起下跳跳棋。棋盘是他上午在娱乐室找到的。闲着也是闲着,解忆陪着玩了几把。
如果不是被迫困在这里,光看玻璃墙外波光潋滟的海景,也算得上是悠闲的一个下午。
“没想到我会在这里下跳跳棋”牟老师取下脸上的老花眼镜,用胸前的衣服小心擦拭着模糊的镜片,“年纪大了,手机上的游戏总是学不会,好在我孙子比起手机游戏,更爱玩跳跳棋,我就总是陪着他一起下。”
牟老师把擦好的眼镜重新戴回脸上,对解忆说
“我以为自己玩得已经很好了,没想到你下得比我更好。年纪大啦,真是做什么都不行了。”
“你孙子多少岁了”解忆随口问道。
“有六岁了,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每天都要上房揭瓦,他爸爸妈妈打得不行,每次都在我这里来哭,哎呀,好了伤疤又忘了疼”
说起孙子,牟老师忧郁的神情轻松了许多。
“这念头,父母难做呀。”他叹了一口气,“当老师更是如此”
“为什么呢”解忆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现在的孩子呀,打不得骂不得你想教育他,罚他抄几遍书都会有家长提意见咧你当老师的,又能做什么呢”
解忆明白他只是想倒倒苦水,为自己辩解两句,所以沉默地摆弄棋盘上的玻璃珠,没有开口说话。
牟老师继续说道“我们当宿管老师的就更是如此了到处受气。学生叫你一声老师,那是抬举你,其实你干一辈子也没有编制,哪里算是正经老师呢学生要骂你背后要整你,你也没有什么办法。我们啊,做多错多,没有人会来感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