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和茶几凌乱堆放,满地空罐头的休闲厅,就像留在休闲厅里的人,充满着颓废。
解忆和原野回到这里的时候,除了唐柏若在摆弄那台之前找到的笔记本电脑,高山寒坐在轮椅上小憩,似乎去了一趟洗手间外,其他人好像连姿势都没有变动过。
高家兄弟一如既往,一个焦躁不安,满脸戾气,一个神色平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唐柏若漠然地闭目休憩;宗相宜靠着玻璃墙,抱腿坐在地上,眼睛又红又肿,似乎大哭了一场。剩下的冯小米,像很冷似地一直打着哆嗦,更是无心关注外界。
听到解忆和原野回来的声音,他们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丝毫不对他们的行动抱以希望。
“我们找到出口了。”解忆说。
刷地一声,高山遥第一个跳了起来。
“什么哪里”
“就在泳池底部,一面墙壁上。”原野利用身后的墙壁,在众人面前画出一个巨大的字形,“密道设置在水中,我往上游了几十米都没到头,没有潜水装置的话,光靠憋气是无法抵达出口的。”
“草”高山遥大为火光,一脚踹开了面前的空罐头,“难道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死吗”
“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试试。”
“什么方法”
“把侦探x从幕后抓出来。”
“你说的简单你要怎么抓他人在哪儿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但你知道啊。”原野坐到高山遥面前的沙发扶手上,幽静而有威慑力的目光直指着骤然慌乱起来的高山遥。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你能看懂吗”解忆说。
她走到门外,片刻停留后,返身走回休闲厅,将一件沾有大量血迹的浴袍扔在了所有人都能看见的茶几上。
高山遥像是被人强行塞了一个整鸡蛋,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似的,咽了几口口水都说不出话来。
他呆了半晌,终于说道“这是什么”
“这是杀害陈皮的凶手,穿在身上的那件衣服。”原野说,“我们在你那晚住的套房里发现的,就压在衣柜箱的最下面。”
“那是凶手之后藏进去的吧,和我有什么关系”高山遥强装镇定,那副故意装出来的漫不经心,败在了他紧张闪躲的眼神下。
“血衣在你住的地方发现是巧合,那天早上我们来找你时,你刚洗过澡不久也是巧合吗”
原野走到高山遥面前,一胳膊肘压住高山遥的脖子。
“哪条法律规定了人不能在早上洗澡”高山遥气急败坏地甩开原野的胳膊。
“看来,你承认早上洗了澡。”
“那又怎么样”
“那间浴室在你之后没人使用,所以只要用医务室的鲁米诺溶液检测一下排水出口,真相就一目了然了你知道鲁米诺溶液吗不用我和你解释了吧”
“不用那么麻烦。”
一直没说话的宗相宜从墙角站了起来。
迎着头顶的白炽灯,她红肿的双眼更加明显。
“那天晚上,我醒来几次,高山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宗相宜平静地说,“他并没有一晚上都在我身边,对不起我之前说谎了。”
宗相宜的自白,出乎解忆和原野的意料。
医务室里当然不会有鲁米诺溶液,这原本就是用来诈高山遥的话,但如果宗相宜站出来告发高山遥,显然比不存在的鲁米诺溶液更具有说服力。
高山遥目瞪口呆地看着宗相宜,难以相信一直拥趸他的宗相宜会临阵倒戈。
“宗相宜,你”
“怎么了交易结束了,你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好女人吧”宗相宜冷笑一声,上挑的凤眼里闪过一抹冷漠和讥讽。
“你之前都是在骗我”高山遥难以置信。
“骗你什么了你不也是在骗我吗”宗相宜说,“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利用我当掩护,趁机杀害陈皮吧”
“你”高山遥涨红了脸,暴怒道,“我为什么要杀陈皮,这说得通吗”
“当然说得通。”解忆开口道,“因为他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不断暗中勒索你的人。”
“胡说八道你有证据吗”
“冯小米曾经说过,在解扬失踪那天,陈皮和你们分手之后,说要去城里的台球厅。而你在醒来之后,因为害怕不敢回家,去了城里经常去的台球厅过了一夜。”解忆说,“你们并没有在那里遇见,对吗”
高山遥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你们谁都没有说起过遇见到对方,所以那天晚上,只有你去了台球厅,陈皮没有。他为什么没有去却说自己去了,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看见了你疑似杀死解扬的那一幕。”
“即便他看见了,他也不会勒索我的。”高山遥咬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