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的,只是我酒量不好,寒食那回还差点饮酒误事。”江采霜坐直了身子,拘谨地答。
“那在下给道长少倒些。”燕安谨给她倒了小半杯,将酒盏递与她,“道长请。”
“噢。”江采霜讷讷接过,一饮而尽。
清酒入口甘甜,温而不烈,透着馥郁的徘徊花香气,应该是他自己酿的。
江采霜觉得还挺好喝的。
燕安谨愣了一瞬,“道长,这酒不是这么喝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江采霜也终于想起来,出嫁之前娘亲的叮嘱。
婚事的诸多繁琐流程,还有洞房花烛夜。
江采霜脸上霎时腾起红云,眸中也浸上了羞怯慌乱的水光,“我我忘了。”
“无妨。”燕安谨重新倒酒。
递酒给她的时候,燕安谨挑眉,低声问“需要在下教道长怎么喝么”
“不用。”江采霜脸颊更烫,僵硬地一点点举杯往前。
燕安谨坐在她身旁,倾身过去,与她交臂。
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江采霜面露决然,一咬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为了降妖除魔,天下太平,干了
“这酒还算烈吗”燕安谨放下空酒杯,疑惑问道。
江采霜狐疑看他,“并不烈啊。”
只有酒的醇香,却没有灼心的感觉,反倒很温滑适口。
“那道长方才怎么是那样决绝的神情”
江采霜被他说得微窘,又不想承认自己举杯的那一刻心绪乱了,便嘴硬道“因为我刚才在想,往后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早晚”
“早晚什么”燕安谨饶有兴致。
江采霜瞪他,“早晚收了你。”
她伸手往下一捞,便捞到了某只狐妖不安分的尾巴。
竟敢偷偷骚扰她,企图扰乱她的心神。
燕安谨桃花眼微弯,笑得像个妖孽,慢条斯理开口“那在下沐浴静候。”
这都什么跟什么
江采霜气急,“你,你坐好”
从方才起,燕安谨就慵懒地支着脑袋看她,身上好似没有骨头似的,一副引人堕落,诱人沉沦的妖精作派。
燕安谨眉眼间露出疲倦之色,无辜道“夜色深了,在下想上床歇息。”
“那你去睡就是。”
跟她汇报什么。
燕安谨竟真的当着她的面,大大方方地解下腰带,搭在屏风上。
江采霜想斥他有伤风化,却又想起他们如今是夫妻,即便坦诚相待也是应该。
那边,燕安谨已经脱了外衣,信步从她身旁走过。
他自觉地睡在床里侧,仿佛给她留了个位置。
燕安谨倦懒低磁的嗓音从床帐中传来,语调慢悠悠的,平添暧昧,“道长还不困么”
江采霜哼一声别过脸,她才不会跟妖族同塌而眠。
今夜、今夜她就在桌子前守一晚上。
婚事忙了一天,江采霜也的确困了,不一会儿就觉得眼皮发沉,脑袋一点一点的。
趴在桌上睡觉自然不舒服,时而觉得脖子僵硬,时而又觉得腰酸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