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丧身妖腹,不做他想。
“唉,他们五人住得近,又都支持新法,平日常常彼此走动。但五个人都是潜心求学,不爱与人争斗的淡泊性子。到底是哪里惹到了鱼精,致使五人齐齐丧命,真是让人百般不解。”
惹到鱼精
江水寒这番话,让江采霜注意到一个之前没有留意的点。
“哥哥,你与苏滔的院落之间,是不是还隔着一个人”
“是,隔着姚良辉。”
江采霜凝眉思索,“既然还隔着一个人,为什么鱼精偏偏挑中你下手”
与苏滔住得更近的姚良辉却没事。
江水寒愣了一下,“是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哥哥你和何文乐周康等人,共同点是什么”
江水寒脱口而出“我们都拥趸新法”
“这就对了,鱼精并非随意杀人,他似乎有意针对拥趸新法的人,先是何文乐周康邓聪等人,再之后是哥哥你,”江采霜咬了咬唇角,认真分析,“还有苏滔,他与鱼精早就认识,却能好好地活着。两天前却突然被鱼精吞了”
江采霜脑海中灵光一闪,“那天我们搜查苏滔的住处,在他房里找到了王公和喻文卿的文集诗篇,所以苏滔其实也是支持新法的”
这才是苏滔被害的真正原因。
他表面上支持守旧派,不愿改革易法,所以鱼精一直没有对他下手。
可苏滔刚刚承认他内心支持的其实是新法,当晚便被鱼精所害足以证明鱼精的确挑人下手,且只杀新党。
“七夕那夜,鱼精先是挑中了我,因为我在你和段大哥辩得旁人哑口无言的时候,一直在拊掌喝彩。鱼精不知道我是你妹妹,便以为我也同样支持新法。”
其实江采霜不懂朝政,也并没有明确的立场,她只是觉得自家哥哥和段大哥说得有理有据,让人颇为信服,所以才喝彩叫好,却被那鱼精误会。
“后来鱼精吃了一个人,好像吃的也是支持新党的学子”
那时混乱,江采霜没有特别注意此人的身份,只依稀记得,被吞掉的那人当时好像坐在她和采青姐姐前面,同样在新党舌战群儒的时候,大肆称赞夸奖。
江水寒仔细回忆了一番,“那人好像是我哪个同窗的表弟,不在太舍,但他表哥同样支持新法。”
“这就对了”江采霜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条鱼精并不是随便吃人,而是只针对朝政新党。可是,它一条汴河鱼精,与新党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学子们争论不休,坚持自己的信念抱负不肯相让,是因为书中教导他们胸怀天下,忧国忧民。
可不管大晋推行新法,还是遵循旧法,与一条鱼有什么关系呢
一条鱼怎么还操心起了国家法度真是奇哉怪也。
江采霜猜测道“先不管鱼精与新党之间的龃龉,既然每次有人失踪,苏滔都不在太舍,我们如今又怀疑失踪的几人被鱼精所吞,有没有可能是苏滔将何文乐他们骗出太舍,献给了鱼精”
毕竟这几人,都是在离开太舍之后才消失不见的。
“很有可能。”
江采霜问道“可是鱼精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太舍,为什么不直接在太舍吞人,反而要让苏滔大费周章地把人骗出来”
“你上次曾说,鱼精栖身在汴河”江水寒回忆片刻,答道,“我记得何兄他们的住处,院中并没有溪水经过。”
太舍不是人人都能单独占据一方小院的,何文乐等人房舍挨着,但没有独立的院落,距离汴河支流也有一定的距离。
江采霜点点头,“我明白了,鱼精无法通过水流直接吞食何文乐他们,并且它若是在太舍行凶,很容易留下气味惹人怀疑,所以才选择让苏滔将何文乐等人骗到无人之处,喂给了它。”
“明心寺后山少有人至,又距离汴河支流很近,苏滔或许就是将人带到了那里。这也是为什么,邓聪的尸体才会出现在河边。”
不过其他人都已丧身鱼腹,邓聪为何没被鱼精所吞呢
江水寒实在想不通,“何兄他们与苏滔素来理念不合,彼此瞧不上对方,平日里在太舍遇见,连好声好气说话都不曾有过。何兄他们为何会单独与苏滔见面”
苏滔到底用了什么借口,才将他们五人都给骗了出去
“苏滔已死,何文乐等人也凶多吉少。若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只能问鱼精了。可偌大的汴河这条鱼精会藏在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