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没让官兵做什么,只是在鱼骨庙附近装模作样地搜查。
很快,百姓们就被吸引了过来,站在潮湿陈旧的石牌楼外面指指点点。有的胆子大的,还偷偷走进牌楼,近距离看官兵办案。
“这是在弄啥嘞”
“不知道啊,听说昨天在坑里还挖出了一张包袱皮,里头装的都是碎肉。昨天我娘家表哥看见了,回去吓得跟丢了魂似的,一晚上没敢睡觉。”
“啥碎肉不会是把人杀了,剁成肉馅了吧”
“那谁知道看这阵仗,不会是小案。”
“咱这地方都是认识的人,咋还会出这么大的事最近谁家死人了,也没听说过啊,真是造孽。”
江采霜假装在鱼骨庙附近的林子里搜寻,其实早就竖起了耳朵,一直在关注围观的百姓。
听着这些越来越离谱的传言,她起初觉得荒唐,细想之下又觉得正常。
毕竟董月娘好心开办女子学堂,都能被传出那般不堪的谣言。
江采霜清了清嗓子,指出一个刚才说话底气最足的大娘,“你,跟我们过来一趟。”
大娘挎着竹篮纳鞋底,一听见这话,当即吓了一跳,鞋面都掉到了地上。
“咋了我可跟这件事没关系,我就是过来看看热闹。”大娘吓得胖脸一拧,连连后退。
江采霜说出提前准备好的话,“没说你跟案子有关,只是想找你了解情况。”
因着在心中演练过许多遍,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沉稳,胸有成竹,听在这些村民耳中,便是官威如岳,让人心生信服。
大娘哆哆嗦嗦地跟着官兵,进了鱼骨庙。
江采霜命班头领着剩下的官兵,把百姓们都赶出石牌楼,不让他们偷听。
之后,她便走进鱼骨庙,开始问询。
“你当着鱼骨娘娘的面,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我。若有半分欺瞒虚言,鱼骨娘娘可不会放过你。”江采霜威胁道。
她昨夜便想到了,正好利用这里的人对鱼骨庙的敬畏之心,来盘问口供。
果然,大娘仰视着威严的鱼骨娘娘神像,从脚底蹿上一阵惊惧,登时点头如捣蒜,“是是,俺知道啥一定都说出来。”
“你先说说,你对余孝生他们家知道多少”
“余孝生他家弟兄姊妹三个,余孝生是老大,娶了邻居家王氏女,老二是个书呆子,以前在城里读书,后来被赶出来了。老三就是三娘,嫁到隔壁村了。”
“余三娘的女儿阿宝,从生下来就痴傻吗”
“对对,我们这附近痴傻的小孩特别多,都是生下来就发现是个傻的,多大了都学不会说话走路。”
江采霜眉间笼上忧色,“这些痴傻的孩子,他们的爹娘都是做什么的怀胎的时候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
大娘想了想,“做啥的都有,有打渔的有种地的,也有做小生意的,去城里帮工的,干啥的都有。接触过什么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再说说余孝生家里的事。”
“余家还有啥事我想想,余家就剩个瘫痪的老头,躺床上多少年都动不了,一直是三娘在床前照顾。”
“余孝生和余老二都不管吗”
“老大忙着赚钱,他媳妇有时候会去北边看看,做一顿饭,帮忙照顾照顾。老二只知道读书,家里啥事也不管。之前他家跟王家闹那么大,老二都没管过一点。这回不知道因为啥,老二可算知道回来了,可能是余家老头快不行了,把他叫回来分田地吧。”
江采霜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余王两家有龃龉了,她连忙问道“余家和王家为什么事闹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