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在回京的船上,燕安谨关窗时看了眼天色,便知大晋恐有血光之兆。
固若城破的消息,也是今日才传回来,目前朝堂上都没有几个人知道。
“怎么会这样”江采霜亲眼见识过战争的残酷和血腥,她心中不自觉一揪,失神地喃喃道,“若是隗大人的奏折早点被看到就好了,那样兴许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百姓丧命。”
只可惜,他的奏折没有得到官家看重,冒死闯进临仙阁,最后不仅没能将此事禀报出口,最后甚至还落得那样屈辱的下场,连家里人也
江采霜随即想到,燕安谨的父亲还在边疆驻守,忙问道“西北如今战况如何定北王是不是驻守在那里”
燕安谨眉眼间笼上几分凝重之色,沉声道“我父亲常年驻扎在北境,无令不得擅离,不过他已经派兵增援,援兵不日便到固若城。”
虽说没见过定北王,不过燕安谨在战场上沉着冷静的表现,他的父亲定然不会辜负大晋子民的信任和期望。
现如今只希望援兵能尽快抵达,击退外敌,还边境百姓一个太平。
这座山巍峨险峻,背面仿佛被巨斧劈下,光滑的石壁齐刷刷地垂立于地面,唯有石缝里歪歪扭扭长着虬松。
正面修建了七拐八绕的石阶,二人都是修道之人,脚程快,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若是体弱的文官,或是上了年纪的老臣,可想而知他们每次攀爬此山需要多费力。
临仙阁并非只有一座宫殿,而是包括前殿,正殿,后殿,东西偏殿,一应俱全。
“师兄会去前面禀报,请二位先在偏殿等候。”道童身着青色道服,头上束着莲花冠,看上去年岁不大,应当才不过十五六岁。
江采霜问道“平日里朝臣面见皇上,也是等在这里吗”
道童点头,“正是。屋里燃了宁静香,有助于宁心静神,对身体大有裨益,二位可在这里打坐休息。”
道童退下后,走到门口,跟他的师兄说了几句话。
那位师兄戴着莲花面具,往大殿里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江采霜环顾四周,发现这大殿空空荡荡,除了前面的香炉牌位以外,满地都是蒲团。
而道童口中所说的“宁静香”,并没有那么玄乎,只是道门常用的普通线香而已。
“刚才上来的时候,我看这些道童衣服上都绣着莲花纹,腰间还都挂着一只小玉莲花,应当是他们身份的象征。”江采霜在殿内四下转了转,分析道。
就像她的同门,每个人都有一支桃木剑,这是他们师门的象征。
看来玉莲花和莲花纹道袍,就是裴玄乌座下“大同教”的象征。
“诶对了,”江采霜没在殿内找到异常的痕迹,便转回身问道,“你知不知道,那日隗大人闯的是哪座宫殿”
燕安谨正坐在蒲团上,绯红洒金衣摆曳地,以手支颐,懒洋洋地望了过来。
半敞的长窗漏进来微凉的日光,静静地洒在他身上,男人如玉的肌肤近乎透明,密长的睫羽下,瞳仁清透如琥珀。
听见问话,燕安谨懒散地指了个方向,“那边。”
江采霜来到他身前,蹲下身子,手臂交叠搭在膝盖上,“你能不能改变我的样貌”
燕安谨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道长想变成什么模样”
江采霜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向外面,杵在院子里那几个青衣道童,“跟外面那些道童一样就成,变成他们的样子,我好进到殿内查看情况。”
燕安谨伸出手,指尖轻轻掐住她的脸颊,捏了两下。
江采霜本能想躲,但以为他在观察她的骨相,好帮她“变身”,便蹲在原处没有动。
他温热的指腹抚过她的眉梢,眼尾,一路向下,最后停在她唇畔,带来细微的痒意。
江采霜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燕安谨近距离打量她半晌,最后收回手,“在下只能改变自己的样貌,变不了旁人的。”
江采霜瞪大眼睛,“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在她脸上又是摸又是捏的,揉了半天,结果就给她来了一句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