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四处奔逃,太古神仪和昼神各自牵着自己的孩子。昼神面色凝重,太古神仪说“吾能感觉到,此地真法已经太过稀薄了。”
“夜神开始死亡了。”昼神沉声说。
神仆不知去了何处,一行人赶到城中心的石像前,只见恒渊灵尊的石像仍然手握风雨杖。他目视前方,而古旧的石像上,裂隙渐渐扩大。
他吱嘎作响,似乎一阵小风,就能将他吹倒。
诸法之末,天崩地裂。
“请昼神返回神坛”
“一定是昼神离开,末日将至了”
“他身而为神,怎能不保佑我们”
百姓愤怒着接近,死亡的威胁,让他们战胜了对神的敬畏和恐惧。
“不许你们伤害我爹爹”沧雨挡在昼神之前,矮小却坚决。
九溟看看沧歌,沧歌也正注视她。
此时,昼神抱起沧雨,小小的沧雨,看到无数百姓的脸。贪婪的、狰狞的,如末路穷途的野兽。
他说“沧雨,吾已应愿,成为你的父亲。如今,你课业已了。吾也将返回圣贤堂。”
“我不准你去”沧雨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料,他回过头,看向沧歌,许久,他说“夜神衰亡,世界真法即将消失。这不是吾回到神坛可以解决的事。”
话落,他看向太古神仪,说“你身上也有天地真法。如果如果修复风雨杖,也许能代替夜神,暂时支撑这个世界。”
九溟立刻问“如何修复风雨杖”
昼神沉默,许久,他放下沧雨,道“吾去了。”
话落,他身躯融化,如一团白光,消失在石像之下。
沧歌伸出手,想要握住什么,但很快,她又收回。
那不过是个虚无的神灵罢了。是时日太久,让人产生了错觉。
石像裂缝越来越长,太古神仪以手触之,石像上残存的真法发出一道金光,遥遥地回应他。
他说“吾将支撑夜神残力,但衰亡的真法不能存续太久。修复风雨杖,去到内城,争夺恒渊灵尊的传承”说完,他看向九溟,一字一字地道“记住,是争夺。”
沧歌问“我们如何修复风雨杖”
太古神仪身躯化光,融入石化的神像之中。倏忽之间,世界的震动与倾斜都暂时停止。只有泥流与乱石仍在肆虐。
九溟低下头,半晌道“现在,我们手上还剩什么呢”
沧歌愣住。修复风雨杖,她们手上还剩什么呢
她看上地上的九小风和沧雨。
两个幼儿感觉到了她们的沉默,半晌,沧雨问“是用我们修复风雨杖吗”
没有人回答,九小风仰起脸,问“娘亲,修复风雨杖之后,我们还在一起吗”
二人沉默。
而在沉默之外,是满城百姓的欢呼。
“昼神返回神坛了”
“我们又可以许愿了”
“快,我们快去”
百姓混乱地奔跑,九溟抱起九小风,她说“对不起,小风。”
九小风注视她,许久,那双小小的手捧起了她的脸。她的声音娇嫩软柔,她说“没什么的啊。如果能够帮到娘亲的话,我都可以呀。只是娘亲,我还是希望跟你在一起。”
她凑过脸,缓缓地亲吻她“这世人,就像棋盘里的棋子。每一个棋子都应该有自己的位置。”
她娇笑着,轻轻说。这不像是出自她口的话,更有可能,是尚未陨落之时,恒渊灵尊想要说给自己的言语。可九溟不能再寻根究底,去问此言之义。
她眸子里浅浅有光,明亮得像是蒙了一层泪。她抱起幼小的孩童,放到古老的石像之上。
小小的幼童,在靠近风雨杖的刹那,化作一簇星光星光迷离,散入风雨杖中。石化的表皮渐渐剥落,露出里面蓝色的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