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遥岑在独立的病房中坐下后就拿起报纸翻看,一个绑架案折了新云网的三个得力干将,三人都基本无法再继续这份工作,新云网气得连月来已经发表了数篇国际文章谴责极端组织残害战地记者罔顾国际规则泯灭人性
黎岸生坐在对面沙发,和上一次一样。
看了看女婿平静疏冷的模样,黎岸生知道,复遥岑明白他要说什么。
所以他就直说了“我问了,她是说没有,我查了,是有,没错,”他声音沉重,“那晚我应酬喝多了,在休息,她接了电话。通话记录里,对方说他们在西亚,绑架了记者黎阳与她的同事,需要立即打赎金来赎人。”
复遥岑眼神定格在报纸上她的名字上。
黎岸生声音沙哑“她犹豫了两秒钟,说打错了,就挂了。”
复遥岑捏紧手。
纸张用力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中清晰可闻,黎岸生看着他的动作与脸色,神情愧疚道“我已经回去找她了。我知道还是太晚了,是我对不起黎阳。”
复遥岑“您对不起她的多了。”
黎岸生定定看着这个向来对他尊重有加的女婿。
复遥岑目光圈绕着报纸上黎阳二字,眷恋描摹,没有移开一分“您都不知道,她选择这份你一直不支持的工作,是为了远离那个所谓的家。”
黎岸生眼神闪动,眸中飘着深深的意外。
复遥岑“您也不知道,她当年千里迢迢跑去锡城找我,求我别解除婚约,是她不想回北市去毫无意义地过一辈子,她想去做一份让她觉得活着也算有意义的事,哪怕死在这里也比在北市那个家里要快活。”
黎岸生呼吸凝滞,神色恍惚。
复遥岑“哪怕求到最后,我只答应她三年婚姻,”他放下报纸,“所以,您也不知道,她18年就离婚了。”
黎岸生目光怔愣地望着他,现在是22年,她18年就已经离婚了
“你们,离婚了那你这几年还固定去北市现在还在这”
复遥岑笑了声,迎上他不可思议的眸光“不是所有人都不爱她的,爸。也有人想她好好为了自己活着,哪怕离婚,我愿意成全她的所有,只要她开心。”
黎岸生脸色如黑夜降临,仿若被冰冷的利箭穿过胸膛,他一个字一支箭,让他心头碎裂。
“您知道那晚她为什么打的您的电话,而不是我的”复遥岑目光如炬,“因为我要她不能出事,为了我保重。所以她不想让我知道她出事了,所以她最后还是选择打了您的电话。就这个电话,让她身中两枪。”
黎岸生低下头,呼吸紊乱。
复遥岑“您要不要再听一下,她的遗言这里面没有您,她让赵记者在她死后跟我说,她很好,她还在西亚,只是她不想回国。您看看,她至死想的是已经离婚的我,而不是那一刻亲手杀了她的父亲。”
“遥岑。”黎岸生哑声喊,身影飘摇,仿佛他的话是一场暴风雨,每一秒都在击垮他的边缘,“我不是有意的,如果我能接到那个电话拿什么换我都会立即答应,只要阳阳平安。”
复遥岑浅笑“是嘛这又得说到我了,实话说,我这几年一直和黎家还保持联系,是因为你们要分家,我想的是,哪怕她死了,该是她的我一分不少地会给她拿到手,陪葬也行,就是不能白白送人。”
黎岸生微微抬头。
复遥岑站起身“等我回国,我还是那个意思,送她上死路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到病房时,黎阳醒着,庞庆来看她了,赵玉磊也坐在轮椅来看她。
他比她早苏醒半个月,醒后也没有再陷入昏睡,所以比她提前近二十天的恢复期让他现在精神还不错,除了手伤和脚伤打到骨头,让他必须坐轮椅出行,身上的枪伤已经恢复得不错,能承受他坐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