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嫣捧着糕点,眼巴巴地快速道“乳母,吃。”
像是生怕她察觉似的,欲盖弥彰,松氏叉腰转移目光,落在小观身上,被她盯上,小观不自在地解释,洗,洗了,被我晾在其他地方呢
对着两张根本掩饰不好,颇有些做贼心虚的脸,尤其宝嫣祈求期望她不要再追问了的视线。松氏皱了皱眉,道“女郎的衣物怎能晒到其他地方,等晒干了,记得收回来。”
但凡是宝嫣的东西,都是有做记号的。例如绣字。万一落到旁人手里,岂不是件有损颜面的事。
见松氏话里留有余地,宝嫣松了口气,替婢女开口应下,会,会的,乳母放心,肯定会收回来的。
可不敢叫松氏知道她让小观把自个儿的贴身衣
物拿去打发恶人去了。
这在长辈耳朵里听起来,怕不是伤风败俗之举。
宝嫣也觉着羞耻,是以只敢在背地里偷偷这么做,还不知陆道莲那头收到以后满不满意,会怎么用它。
那个色秃驴,犯的淫戒可够他在他的佛祖面前获得十年的量刑了吧。
宝嫣腹诽,自以为无人察觉,实际上在她想到陆道莲时,眸子里的春水,和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提的唇角就已经暴露了她。
可见这些日子里,除了与兰姬闹不和,还是有人讨着了她的欢心,只可惜碍于身份,二人还不能在一起。
松氏不由地想起另外一件事听说小郎君在路途耽搁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到清河。
观后宅里的情形,这些日子,二女郎换了个更大的院子住,俨然已经将自个儿当成正主子了。
松氏整日混在宅院里,也是有人脉和小道消息的,奴婢还听闻,晏家庄子上来了好多些胡兵,将领住进了宅子,有一部则在附近安营扎寨
宝嫣笑意一下凝在嘴角,隐隐不安道“这是在做什么”
松氏“奴婢问过了,听他们说,那些个胡兵都自称是来送嫁的,还携带了许多马和牛羊过来。”
这说明,其实等不等苏家的人过来商议。晏家和密兹岸那头,就已经暗地里在着手准备晏子渊和兰姬的亲事了。
兰姬要被扶正,做晏家的少主母,自然还需一场风光大半的婚礼。而之所以背着宝嫣暗地里准备,就是不想惊动她。
可是世上哪有密不透风的墙,宝嫣该知道的还是得知道。她脸上的神色全然变了,除了惶然,似乎早有预料,她苦笑“果然是一家人”
言而无信的晏氏,怎配与我苏家为伍。
怪不得近来兰姬都不来找她麻烦了。原来是因为目的已经达成,只是所有人都在帮着她欺瞒她罢了。
在听闻消息的当日。
不等宝嫣找过去对峙,晏子渊便自动找上了门,且他还不是一个人来的。
在门前,小观便将兰姬拦下了,郎主自个儿来了便是,怎还带着不相干的人扰女郎清净往日宝嫣身边这个婢女都是不轻易插
嘴的。
不料今日居然这么大胆阻止他们,还出言讽刺,兰姬恨屋及乌,对宝嫣身边的一切都看不入眼。看到小观,就如见到宝嫣本人,叫她心生许多恶毒的想法。
“不过一个奴婢,也敢在主子跟前放肆还不滚开。”兰姬身后多了两个新来的婢女,替她开口训斥。
小观纹丝不动,这帮人来者不善,万一惹得女郎动了胎气怎么办。
她怒目而视,透过其中一个婢女的肩头,看到了躲藏在假山后武僧的影子。她冷哼,二女郎不就是仗着有个大王子做兄长欺负女郎。
她定然想不到,哪怕晏氏子不帮女郎,女郎身后也是有靠山为她撑腰的。区区胡人王子,岂能比得过尊贵的汉室皇子。
晏子渊看着小观,他知道宝嫣身边的人,都因为他近日来的表现而对他不满,但这是没有法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