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没倒,林如海不点头,姜宁有他的私章也不会私自用在这上面。
她没事找事主动要走,能安然带走绯玉的可能也微乎其微,或许她让林如海厌弃,也会连累到绯玉呢。
她怕再难见到女儿,也怕女儿过得不好。
所以她也做好了“新太太”进门后用心“宅斗”的打算。
这封放妾书的目前的作用和当年林老太太给她的田契房契的作用是一样的那就是让她更有了危急关头掀桌走人的底气。
可田契房契她都收在匣子柜子里,她一直坚持把放妾书贴身放着
姜宁剖析自己
或许从理智上讲,她分析林如海有两三成可能会把她扶正。
但从情感上讲,她可能从来没有真心相信过他会扶正她。
是他想让她做妾,她才做了十年妾,不是吗
放妾书到了林如海手里。
和一年前相比,这页薄薄的纸除去多了几道整齐的折痕外再无变化,连丝毫磨损都没有。
微凉的夜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吹动姜宁身上的丝绦,鲜亮的碧色在林如海眼前晃动。
仿佛深春树上的颜色。
姜妹妹是从贴身的荷包里取出这页纸的。
林如海视线转移到了姜宁的手上。
她手背的肌肤依然洁白细腻无比,指甲上没涂丹蔻,是自然的粉红色,光洁到灯火在上面隐隐跳动,但她指腹和手心多了许多薄茧,是她练字作画、骑射习武留下的。
她指尖捏着一只芽黄的荷包,上绣小小几朵海棠。荷包半旧了,绣成海棠的丝线也有些黯淡了。
姜妹妹一直把放妾书贴心放在胸口
她为什么这么珍重放着这页纸
林如海愣神过久,让姜宁不得不唤他一声“老爷”
他到底是什么打算,不能直接点说,非要吊人胃口
她的声音依然没有太大情绪起伏,没有期待,没有喜悦,没有焦急,只有一点点催促,一如她的神情。
她在催他快点做决定。
“姜妹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倒也潇洒。”
林如海心有所感,突然想到了这句话。
他那些已经开始准备的,原本想着一切完备后再向姜宁提起的打算,都堵在喉咙口,更说不出来一个字。
姜妹妹想让他做什么决定
她以为他会做什么决定
林如海凭多年官场的本能没让情绪外露,看着姜宁的眼睛,只说“我想放妹妹出去。”
说完这句,他喉头更堵了。
姜宁却觉得最后一只靴子终于落了地。
啊,原来真的是要放她走,才这么不好开口啊。
她心里同时出现了两件一定要问清楚解决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