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这么有信心”姜宁笑问。
终夏笑看她一眼“不然呢你可是我和护国公亲手教出来的。”
穿好甲胄,戴上兜鍪,姜宁身上沉了几十斤。
终夏递上蛇矛。姜宁接过。
她习武是半路出家,身高又有限,和贾赦尤其是服过药的贾赦纯比拼力气并不占优。双方都穿戴盔甲平地而战,她是劣势一方。但若骑在马上,马会替她负担重量,还会缩小她和贾赦之间的身高差距,她不能说全无劣势,但已经尽可能减弱不利。
姜宁推开房门。
突然响起一声悠长的“上皇驾到,皇上驾到”
她看天空。
正是约定的巳初一刻。
小小一场比斗,竟然真的惊动了太上皇和皇帝
至于吗
终夏拍了拍姜宁的肩膀。
“别怕。”
姜宁、林如海和贾赦被传至御前。
重生十五年,第一次面圣,姜宁身着戎装,仍然行女子礼参拜。
她毕竟没有爵位和军职。
她竭力表现得诚惶诚恐,希望不要被人看出来,她对“皇帝”“皇室”“天子”,都实无任何敬畏之心。
上皇叫起,语气不见怒意,声音威严中竟然还带着些大家长的慈和,笑问“林爱卿,究竟是何等仇怨,闹到这般地步便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吗”
看台上人头攒挤,却无一句人声。
林如海恭谨俯身“回陛下永嘉二十一年冬,有人设计永嘉四年进士姜氏讳辉之孙,姜庆生,赌博欠债两千两银。贾将军欲买姜大人之孙女,姜庆生之堂妹姜氏即臣之夫人为奴。夫人星夜奔逃至林家,得臣之母亲收留,才免于为奴受辱。”
“今岁十月初一,夫人至荣国府拜谢国公夫人多年教养家中幼女之恩,并欲接回小女,怎知贾将军之奴才二人蓄意破坏夫人马车,欲使夫人和家中两女命丧半途。贾将军奴才二人不肯说出是何人指使,夫人爱女之心,深怒难抑,便与贾将军约定今日在兵部校场一决胜负,以了多年仇怨。”他平静地把前因后果说完了。
姜妹妹比他还不在意他人议论当年她曾为妾之事。圣人面前将事实陈清,才对姜妹妹最好。
且他不信两位圣人分毫不知此事因由。老圣人有此一问,无非是想劝阻姜妹妹与贾赦一战。
但姜妹妹想自己了结和贾赦的仇。
众目睽睽之下,他当然会帮她。
冬风吹了片时。
太上皇抚须叹道“既如此,一战抿去仇怨,的确未为不可。”
他打量着姜宁“姜夫人,你身为林爱卿之妻,国朝一品诰命夫人,理应深知何为夫为妻纲。你与贾将军的旧怨还罢,贾家的奴才欲损你车马,害你和两个女儿,那是林贾两家之事。你为何不将此事交由你夫君处置,却偏要自己出头”
来了。
姜宁向前半步,深拜“请陛下容禀。”
“你说。”
姜宁声音平稳“妾与大人既为夫妻,便是一体。大人深蒙皇恩,身居朝中要职,若叫大人与贾将军比斗,不论输赢,大人不幸或伤,或死,都会有误国朝要事。妾深居闺中,唯有侍奉大人,教养女儿,使大人不为内宅之事烦心。可身为父母,如何能坐视旁人害及子女贾将军还并非初次残害林家子嗣,不知陛下是否曾经听闻,家中先夫人曾有一胎便因贾将军推搡而落。大人亦深为愤怒。可大人之命于国朝有用,妾之命却无用。若令大人之身因家中私事有所损伤,便是妾身不贤。故此,妾身愿为林家一战。”
她直接把这件事定性为一定要打,只是“她和贾赦打”还是“林如海和贾赦打”的分别。
她自陈是为夫分忧,又何错之有呢
上皇的目光在她身上梭巡。
姜宁随便他看。
林如海调往云南,贾敏跟去三年,回来路上死了一个林青玉,又落了一个成形的男胎,自己也重病去世这些不能说。说了便像质疑朝廷的英明决定。但贾敏没了的第一个孩子,说一说无妨。
一两句话,是利用了谁,又伤害了谁,把谁心口的旧伤直接撕开,又把谁掩藏多年的丑事再白于天下
她无所谓。
她只想今天和贾赦来个了断。
“请姜夫人起来。”上皇命。
太监还没动,终夏先应声,扶起姜宁“夫人请起。”
上皇看了看终夏,没说什么,转问贾赦“贾恩侯,林爱卿与姜夫人所说这些,是否都为真呐”
贾赦喘着粗气,拜下“是。”
“护国公”上皇懒怠再看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