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跟着跳下海,把林绯玉往水里按。
两人缠斗了分钟,不分胜负。
船板上围满了人,一半在喊“掌柜的可别输了丢人”一半在喊“姑娘别留手,谢掌柜又打不死”
船要行远了,两人停手上船。围观的人忙散开。
绯玉浑身早就湿透了,并不怕人看,只管往还有血迹的船板上一躺。
谢寒接过棉巾,往她身上盖了几个“别着凉。”
绯玉慢吞吞拿起一个擦脸,嘴里还有海水的咸“早晚打败你。”
姜宁从皇陵回京时,家里的海棠都快开败了。
少赏一季花的确遗憾,但池中荷花将开,要赏海棠,还可静待来年。
复杂的天家丧仪结束,皇帝在群臣的数次力请下搬入了紫宸殿,登基十年,终于得以正位。
沈太后挪至长乐宫颐养天年,许皇后亦搬入凤藻宫。
上皇的妃嫔,包括甄贵太妃都搬离了原来的宫殿,搬至长乐宫附近,皇帝的妃嫔入主了各处。
朝堂上,开始有人请立太子。
皇帝当着群臣落泪,说要与皇后、众妃及皇子、皇女同为太宗守孝二十七个月,立嗣之事待出孝再议。
姜宁问终夏“皇上不满意大皇子”
终夏眼中比从前多了两分疲惫“他的确不甚满意。但那是他未登基前与嫡妻生的嫡出长子,还是与别个不同。”
吴贵妃所出二皇子比皇长子小五岁。
在长达五年的时间里,皇长子都是皇帝唯一的儿子,甚至在他去上书房前,皇帝还连王位都未得,长日无事,日日亲自教导他开蒙读书。
姜宁“这是我第一次觉得男人重情不好。”
终夏连喝了三杯酒“希望今上能如太宗一般长寿。”
她冷笑“许皇后昨夜又向今上提议,说我已年近三十,该归家嫁人生子,再迟恐不能生育了。今上虽然未准”
但这样的“枕边风”日日月月年年都吹,难保不会吹变皇帝的心。
姜宁“难道要送人进宫吗。”
终夏“不必。我自有道理。”
姜宁陪她喝了一壶。
终夏笑“你如今真是一口都不多喝了。”
姜宁看着杯中一滴残酒“我做到答应绯玉的,绯玉也能做到答应我的。”
活着回来就好。
终夏摸上她的脸“别哭”又改口“想哭就哭吧,有我。”
姜宁的眼泪砸在她手心“嗯。”
秋风一吹,冬日又至。
似乎一年比一年更冷了,今年的年景仍然不算好。
林家自是不愁吃用,但京郊竟已有了饿死之民。卖儿卖女的也更多了。
人牙子手里的小女孩一看竟都是好人家的女儿。
姜宁决定让岁雪提前开办谢记育幼堂,专门只收留别人抛弃的女婴。
五六岁的孩子能卖出去换粮食,一两岁的小男孩也有人买了继承“香火”,但同样年龄的小女孩,几乎只有被扔掉,或被杀掉这两种命运。
京中有养生堂,但四处养生堂早就无力再收孩子。
国库的钱要给皇帝建造陵寝,要赈灾,要兴修水利加强军备,林如海再挤,也拨不出银两救遍所有女孩。
十日内,谢记育幼堂中,女婴总数达到五百。
岁雪来汇报“最多再收五百个,再多就养不起了。”
姜宁“一年再加三千两预算吧。”还能再养活五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