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瓘盯着地图,摇头道“贾充绝不会如此不智。”贾充确实可以拉拢司马伷的儿孙和部下们,但是勤王给贾充十个胆子都不敢勤王。镇南将军有多少手下,几十个王侯有多少手下,贾充若是敢起兵勤王分分钟就被打得找不到北。
司马攸慢慢的点头,贾充不像是敢孤注一掷的人,那么他此刻出京城是为了什么呢他忽然笑了“难道贾充真的是去沛国”
卫瓘瞬间就懂了司马攸的意思,皱眉道“贾充想要将全部家业托付给胡问静”他们二人越想越不认为胡问静会背叛贾充和司马炎,若不是因为贾充和司马炎的关系,她的荆州刺史位置早就没了,人头说不定也被砍下来了,她怎么敢背叛司马炎和贾充胡问静投靠司马亮多半只是离间司马家王侯的诡计,可恨司马家的王侯大多数都是蠢货,竟然只想着皇位,这么粗浅的诡计都看不出来。
司马攸慢慢的点头,道“很有可能,贾充和司马炎都快死了,他们此刻可以托付的人只有两个,刘弘和胡问静。”
卫瓘微笑,他很理解贾充和司马炎选择胡问静而不是刘弘的理由,刘弘世家门阀出身,与朝廷有千丝万缕的机会,怎么可能铁了心抱住司马炎这一艘沉船胡问静就不同了,司马炎这条漏水要沉的船是她唯一的选择。他想了想道“贾充在沛国会留下了什么呢”
司马攸陷入了沉思。沛国是贾充的封地,但是不是实领封地,贾充只有封地的产出和收入,却没有官员任免权,更没有建立军队的权利。当然,贾充这种大富豪也不会在乎利用朝廷的编制养军队。
“粮食、金钱”司马攸慢慢的想着。这两个东西任何一个封地封国都有。
“死士”司马攸微微皱眉,任何一个门阀都养着死士,但是一来这数量不会很多,死士哪里是可以轻易培养的,二来贾充若有死士也该留在身边,这遥远的封地沛国在贾充的财富和权力当中无足轻重,贾充一年都去不了一次沛国,脑子有病才在沛国养死士呢。卫瓘却摇头,贾充有钱,有权,多养几个死士有什么关系贾充多半是在沛国留下了死士和私军了。
“谋士”司马攸继续猜疑,然后摇头否决。贾充本身就是谋士出身,哪里需要别人给他做谋士就算贾充想要有谋士在身侧查漏补缺,也绝不会安排在遥远的沛国。
卫瓘捋须,这贾充无子,几个女儿有不成器,想要将藏了多年的底牌托付给胡问静,以此保住贾南风和贾午的性命似乎也不奇怪。
他看了一眼司马攸,认真的道“齐王殿下其实应该拜访贾充的。”司马攸的妻子贾褒是贾充的长女,司马攸其实算是贾充的女婿的,若是司马攸肯放下脸面拜谒老丈人,并且表示愿意照顾好贾南风贾午贾谧,贾充未必就不会选择将所有资源交给司马攸的。
司马攸看了一眼卫瓘,贾褒因为母亲的关系十分敌视贾充贾南风,而他也因为贾充力挺司马衷的原因与贾充关系不睦,只是这些都过去了,如今时局大变,何必拘泥在往日的恩怨之中,他确实可以正正经经的拜谒贾充,表达愿意与贾充修好的意愿。司马攸沉思着,他不需要贾充的私军和钱财,这些他都有,他需要的是贾充在朝廷中的人脉和势力,别的不说,只要贾充表明了投靠他,那么光禄大夫荀勖御史中丞冯紞就会立刻选择支持他,他在朝廷中的声威就会大震。
“是,本王可以拉拢贾充的。”司马攸微笑着,下定了决心。
一队马车慢悠悠的进了豫州地界。
贾充和胡问静在离开洛阳的时候快马加鞭,一旦出了司州入了豫州,却立刻就放缓了行程,再无日夜兼程的意思。
风雪之下,小问竹看着拉车的马匹心疼的不行,这么大的雪,人都要冻死了,马儿肯定觉得很冷。她吵着闹着给拉车的马儿都捆上了草苫,马蹄上也绑了厚厚的稻草,这才心满意足。